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11)+番外
“你怎不去,昨个还说夜里做梦都在摸姐儿的小手,看你是憋得很了,你现在上去,不止能摸手,别的地方怕是也能……”
话是越说越荤,钟洺长腿一迈,越过他们去时,认出是赖家的小子。
赖家和钟家,两家从上一辈起就多有不对付,这俩小子和他们爹一样,生得贼眉鼠眼,其中一个下巴上还生个痦子,都管他叫赖痦子,不比水耗子好看几分。
什么腌臜玩意,大白日随便逮着人就说些下流话,他听着都觉脏耳朵。
钟洺“啧”一声,仗着肩宽臂长,故意把扁担往后一捎,正杵在赖痦子胳膊上,把他推了在水里推了个踉跄。
两小子刚刚说得火热,没注意前面的是谁,当即不满道:“谁啊?走路不长眼!”
“我这人走路霸道,最是烦磨磨蹭蹭挡路的狗,怎么,有意见?”
钟洺拧过头,扫了二人一眼,语气冷硬。
他个子高,身形颇魁梧,赖家小子认出是他,默默咽下口水,脑袋都往脖子里缩了两分,哪里还有半分气焰。
钟洺哼笑一声,懒怠多给这两个丑了吧唧的怂货眼神。
膝下涉水,复走了几步,余光瞥见那哥儿还在独自费劲往前挪。
非亲非故的,他本不欲多管闲事,奈何没多长的工夫里,小哥儿已经跌水里两回,成了落汤鸡,惹来哄笑一片。
第二回扁担落水,筐子脱钩,浪花一打,直接走远,好巧不巧到了钟洺跟前。
钟洺没多犹豫,抬脚挡了一下那筐,弯腰捡起,往前走了两步,又捡回扁担,凑在一起还到了小哥儿面前。
“你的,拿好。”
这哥儿此刻满头满脸都湿透,衣裳都紧贴着身子,显得更瘦。
一双大眼睛忽闪两下,目光怯生,钟洺一下子认出,这是在江家吃席面那日见过的人。
“多谢你。”
哥儿低头接过筐子,出声道谢,因此露出头顶一个小小的发旋,夹在泛黄的细发里,风一吹过,和北地秋后的枯草似的晃了晃。
两人靠得近,都站直了身,钟洺发觉对方的个头堪堪及自己肩膀,简直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怪不得在浪头里站都站不住,活像长这么大没吃过饱饭。
也正是在这时,他注意到对方的左手小指处捆了一根旧麻布条,被水浸得早就湿透。
寻常人除非受了伤,谁会把手缠成这样,真不知刘兰草是怎么想的,手上伤了还让人来做这扒蛰的活计。
扒蛰、矾蛰,又是海水又是盐的,怎么能好受。
就是不知村澳里人人对其避之不及,究竟是出自何故。
他真是长久不在家里久待了,好些事情都搞不清楚。
当然,好像也没必要搞清楚。
第6章 往事
帮人捡筐不过是个小插曲,钟洺很快再次上了二姑家的船,卸下竹筐,弯腰把扒好的海蜇往里放。
放着放着,他察觉到什么,停了动作,抬头一看,就见二姑和姑父唇角带笑地盯着他。
钟洺捞一把差点从手里滑脱的蛰皮。
“这是干什么呢。”
他往后看一眼,又转回来。
“看得我后背冒凉气。”
钟春霞笑着往他脚底下砸个蛰头。
“你说我俩干什么,我还想讲你小子总算开窍了。别以为我同你姑父没看见,你方才和个小哥儿在那头说话,就是太远,我俩都没认出来是谁家的,你倒是沉得住气,一个字不往外蹦。”
钟洺一怔,知晓他们两口子是误会了。
“哪来的‘说了半天话’,我就是看他一个人被浪冲倒,还差点丢了扁担竹筐,顺手帮个忙而已。”
钟春霞明显不信。
“你小子向来眼睛长脑门上,什么姐儿哥儿,再是好皮囊的也不多看一眼,真就是顺手帮个忙?”
钟洺无奈。
“这有什么假的,那哥儿二姑你肯定认得,就是卢家刘兰草刘婶子的外甥哥儿,我看他长得小,年岁当是不大,我和他能有什么。”
“什么乱七八糟的。”
钟春霞已在心里把人对上了号,听见钟洺的话,只觉头疼。
“你天天睁眼往外跑,村澳里的人事是一概不知了,说出去让人笑话。什么年岁不大,人家过了年也十七,论虚岁正和你一般大。”
她接着道:“那哥儿你忘了不成?正是苏家那个生下来多根指头的小哥儿,叫苏乙的。十几年前两个爹都死在海里,苏家嫌他六指克亲,也不乐意养,推来推去,愣是推给了他舅,许诺每个月多分给卢家米粮,算是这哥儿的伙食,卢家这才应下,结果他舅前两年也没了。”
钟洺听到此处,手上动作一顿,随即恍然。
“原是他,怪不得。”
村澳里有这么一号人,他自是知晓。
只是就像他二姑所言,他这些年的心思都不在这里,就算是听说了,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不在心里存。
如今一提,多少想起来些。
苏家乙哥儿,小时候生下来便是个六指,水上人忌讳多,看见不寻常的事总爱嫌不吉利,于是苏乙打小就顶了个“灾星”的名头。
且他开口晚,别家孩子两岁会喊爹娘,他三四岁才会说话,村澳里的混小子跟着不积德的大人不学好,见了他就喊“哑巴”,吐口水,拿石头、贝壳丢他。
原本流言无根,饭后闲扯罢了,没成想苏乙快五岁那年,他爹爹和小爹还真就接连没了。
一个出海时遇了鲨鱼,据说给咬得不成样,只有一身破烂的衣裳带了回来。
一个当日好巧不巧,跟在了渔船后面的料船上做事,看见自己男人死无全尸的惨状,回来就变得疯疯癫癫,某个雨天跑进海里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