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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几许(43)

作者: 吕之 阅读记录

任何情况下,相爱的前提都是彼此信任。

程宥许并不打算就此算了,盯着她,看她执意不肯看向自己的样子,两指扣住她下巴。

“你听清,我永远不会背叛你,这是我做出的保证。”

夜沉寂在室外,无星暗淡的夜,一点儿嘈杂声也没有,他们像被隔绝在这一隅之中。

程宥许的眼神太认真太炽热,和梦中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我知道。”许知微小声回。

她一直都知道,她从来不怀疑他的真心。那个梦的确太荒诞不经,她也没料想过自己睡着时会开阔想象到那个地步,也没想过梦境的烙印如此深刻。

“我不止要你知道,我要你记住,”程宥许一字一句地说,贴着她耳,用滚烫气息烙下来,“我爱你,许知微。”

他深爱她,比自己的生命更爱她。

许知微想哭,眼睛微红。

当一个吻凑过来时,她已经不自觉闭上了眼,唇是温热的,他与她交锋、纠缠。

他不是睡梦中的蛮横模样,他的吻轻柔,满含温暖。

舌尖点在她下唇,勾起一段涟漪,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她无须再如梦中时那样卑微地向他索求一个亲吻,此时此刻,她只需要闭上眼就能感受一寸又一寸的呵护。

须臾,

湿热轻易地从一片葱郁中淌了出来,撞上了程宥许的手。

明明那么多年了,他们却依旧合拍,像钢琴上的黑白键,镶嵌、纠缠。

手摸上去,那里炙热滚烫,在她掌间弹跳。

他声音变了调,语调带涩:“握紧一些。”

她就真的握紧了手。

毯子早已掉在地上,她的后脖颈被扣着,仰起头时,只有细细密密的一团吻落下来。

耳垂也轻飘飘的,似乎消失不见,只有偶尔程宥许一呼气时,那里的瘙痒感还能提醒存在。

沙发太狭小,她怕痒,却避无可避,只能被迫听见他一句又一句的承诺和誓言。

“这一辈子,我只会爱你。”

“除非我的生命走到尽头,否则,你梦里的事绝不会发生,你要信我,除非我死——”

许知微立刻覆唇上去打断他,她不想听他发这种毒誓,咬了下他的舌头以示警告,继而才放松地深深吻下。

她的程宥许,绝不会令她变得卑微,他会将她高高托举,而他心甘情愿地做她脚下的泥土,偶尔风雨来袭,他成为她隔壁的圆叶,不让雨水落湿她的花瓣。

“别舔……”许知微制止他,勉力推搡他的脑袋。

“你坐上来……”沙发实在太小了,不便进行下去,索性自己躺下来,扶着许知微的腰,“再上前一点。”

许知微每回做这种事还是羞得慌,慢吞吞的,动作生涩。

他却手掌用力将她向下一按。

特别热,特别痒……许知微不禁咬住了自己的手指,身体也开始乱动,不要他继续了,“走开……”

向后移位,终于得以看清程宥许的脸,鼻尖上有着湿漉漉的晶莹一点。

他笑着用手指拭了展示在她眼前,“是你的……老婆。”

什么老婆……

许知微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拍他胸口,“正经一点。”

“怎么就不正经?”程宥许哂笑,“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提前改口。”

许知微切一声,“戒指还给你了,不算。”

接着,他一挺,她被一撞。

完美嵌合。

几乎同时呼声。

情愫蔓延涌动之下,许知微渐渐神迷意乱,聚不了焦,定不了神。

最后身体剧烈颤抖时,听见他明明白白喊了她的名字。

接着说:“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第22章 程宥许,你说慢慢来。

妻子……

妻子的定义是什么?

签订一纸条约, 继而二人相伴终生,相携到老。可人与人之间,走到相看两厌的程度, 似乎也只是在一瞬间。

婚姻这件东西有如砒霜毒药, 食髓知味,不经历过的人不会懂。

许知微一直有些害怕婚姻, 她见过许天刚和吴晓琴吵起架来时急赤白脸的模样,见过琐碎的家长里短以及柴米油盐,生活里的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会磋磨掉感情, 以至于最后剩了一地鸡毛,就像它使吴晓琴变成了疯子, 又让许天刚成了恶鬼。

她成了在货架上被清理出去的过期产品,丢进垃圾桶里, 永生暗无天日。

“我们会走到那一步吗?”

灯关了, 视野之内只剩漆黑,像曾经她被抛弃时一样。

许知微窝在程宥许的怀里, 身体很累了,头脑却清醒。异国他乡,她睡不着。

程宥许声音却有倦意,抓住她在他胸前打圈犹豫的手, 笃定地安抚她:“我们不会。”

“可我怕你会后悔。”

“我不会。”

“万一呢?”

“没有万一,如果能走完终生是个偶然事件, 那我会把它变成必然,你只要相信我。”

承诺抵千金,许知微心里不安, 可因为他是程宥许,所以她选择相信他。

这是场盛大的豪赌, 她用她的一生一掷千金下最大的赌注。

许知微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一个让她心甘情愿踏入未知之境的人,可他却迎着冬日的阳光来了。

瑞士这时也快进入冬季,一切都是刚刚好。

许知微挪了挪腿,贴着程宥许,“所以你原本准备在哪里和我求婚?”

“这儿。”他声音囔囔的,气声特别重。

“具体呢?”

“嗯?”

“程宥许?”

身边忽然传来平稳呼吸,程宥许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