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嚣张(218)+番外
谁年少时没有开过玩笑,说结婚后我做你的干爹,我也会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他。
迟言允心中不断盘旋着过去跟游行相处过的点滴,他发现,那些记忆已经如此稀薄,单薄到他只能够记得游行凝视他时傲慢的眼神。又或者,他们真的在某个时刻交过心,约定一辈子的朋友与兄弟情谊。
有些事你想忘,并不能立刻忘掉。
但是,如果有一天曾经的好友进入了人生的别样阶段,你都只能够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消息。
迟言允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劝慰自己说人都离散,何苦呢?
可游行有了孩子这件事,依旧让他难以接受。
他幸福,他该祝福。
可他只希望游行最好永远都别复活。
永远死在地狱城,这是最好的。
迟言允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游行是喜欢春天跟绿色的。但在游行的印象中,每当不经意地提及春天,提到百花过后百花杀,或许冬天的雪融化之后,便会迎来崭新的季节。
游行回头朝迟言允的方向看了一眼,脑中再度回忆起那一天的事。
迟言允的话不经意,而冷漠。
一个约定俗成的事实是,地狱城永远不会有春季的到来。
迟言允笑了说:“你跟我开玩笑呢,你?春天?这么大一个玩笑。”
“难熬你也必须熬啊……”
游行路过教堂旁边的咖啡馆,随手买了一杯咖啡,默默地端起,默默地啜饮。
如果跟迟言允说起那个孩子的事,怕只会得来一句“你未婚先孕啊,你是个男人啊……”
游行感叹,曾经他跟迟言允是朋友,但是现在不是了。
彼此间,他们已经不适合再讨论任何事,任何话。
如同很多年前,地狱城已经灭亡,但迟言允在乎的,还是当王,与不当王。
他觉得,迟言允是个冷漠的人,也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更加冷漠一点。
游行尝咖啡又温又苦,他倒是意外,这咖啡厅居然是容致书开的。
记得初见容致书,对方像是个原始野人,而他,喜欢的那个人,气质冷冽,有温柔如水一般的面庞。
有一次,跟这人开玩笑,说他为啥是这个名字。
结果容倾说,“这是一见倾心的倾,一见倾情的情……”
搞得游行不大愿意再跟这孙子说话。
雪落了,晶莹剔透。
游行不会把自己珍贵的时间浪费在杀巨婴身上。
医院内还有陆明曜跟陆砜,以及神神秘秘的费雪酌。
所以,轮不到他。
游行推开咖啡厅的门,走到了离容致书咖啡店的很远的地方,他把手心中的咖啡杯扔到垃圾桶里,又随意地路过专注做自己事情的人们。
不少人纷纷投以惊艳的目光。
游行气质清雅,宛若一轮淡月,水色一般无的温煦。
他随便找了个位置,服务员问他点什么。游行拿过菜单,指尖慢慢翻找着,完全没发现在这个雪落的季节里,又有人跟他走进了同样一家咖啡厅。
容倾从医院里走出来,处理迟匣的事情比较顺利,完全不插手。
他也需要找一个地方暂时栖息,省得一碰到游行就胡思乱想。
从前独处的时候多,冷静的时候,也多。
自从游行复生,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黏在一起,搞得容倾觉得很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等到游行真的主动远离了,容倾又想这日子是真的无聊而且空虚啊。
游行爱缠着他,他喜欢的。
不缠了,有分寸了,他也不喜欢。
容倾想,还是应该适当寻找一些自己的空间,让脑袋放空一下。
他端了杯甜咖啡,哪知这一口糖差点没给齁死。
容倾进门时,把手中的咖啡送进垃圾桶。推开门的瞬间,容倾稍微愣住,手搭在门把手上,他与游行目光相对,后者刚跟服务员说要一杯淡咖啡……
这么样的漫不经心。
人怎么能够阻止命运般相遇的心跳。
世界上的街角咖啡厅有那么多,偏偏只有你我在此处相遇。
偏偏,我总能捕捉到你的目光。
游行实在是无语,怎么又碰上了?
容倾自如地走进来,服务员的咖啡刚好也送上来,放稳在桌子上,容倾捏了游行的杯子,随意喝,随意……
原本容倾想坐在游行身侧的沙发上的,愣了愣,坐在了对面。
游行口渴,眼瞅着容倾又把杯子放下,这人目光扫视了容倾一眼,隐约带有,言不可及的风情。
容倾感觉游行的腿踹了自己一下。
他想游行实在是很好看,很招人。
游行还睨着容倾。
这个点是深夜时间。
午夜霓虹,暗色一般的迷离。
咖啡厅甚至有低沉的萨克斯,跟略微熟悉的小提琴声。
游行看了眼,就看到了池忱认真专注拉小提琴的模样,他觉得,这样的确是很安静。
容倾感觉心被绞住,不爽,没一分钟,就坐到了游行身畔。
游行不想靠太近,可挨墙角,也没有办法,只好乖乖地让容倾搂了腰。
容倾本身是个矜持的性子,不大喜欢在公众场合跟游行靠得太近,可他今天心情很热,有种莫名的放松,伏在游行耳畔道:“小公主……”
游行觑他,烦了吧唧讲,“你真不害臊,谁要跟你生孩子,谁是你的小公主?”
“别颠倒是非啊……”游行心里头倒是高兴的。
容倾碰他的腰,摩挲了好一会儿,又仔细着闻了闻游行身上的香气,还是实诚着夸了句,“你身上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