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嚣张(66)+番外
游行没说话,他低头垂眸,抬脚踢了一下地上的笔盖,没回答谢折销的问题。
“你觉得,他应该感谢谢知节送来他舅舅的尸体吗?”游行冰冷的语气直指对方,“不要,这么没有良心。”
“柳重光,可是容倾最亲的舅舅。”游行声音越来越低。
谢折销抿唇。
他真的,好像,心安理得太久。
过了会儿,容倾进来了,他身着黑色的制服,右耳还有一颗黑色的耳钉。
这几日是柳重光的葬礼,柳夏哭到泣不成声,容倾亲自送自己的舅舅火化了尸体。一连数日,游行陪在容倾身边,对方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恍若没事人一样。
容倾把自己的情绪藏得很好,他走过来时,已经是习惯性地松掉领带。游行看向他,还没反应过来,游行又落到了他怀里,他哎的一声,没回神,容倾摁住游行抱了会儿,又让他跟自己坐一条凳子,许还是不对劲,容倾照旧把人摁到自己腿上坐着……
他像抱洋娃娃一样,对游行抱了又放,放了又抱。
如此重复数次,容倾选择了让游行坐到桌面上看着自己,他一把踢开凳子,自己站起来,游行双手撑在桌面,他双腿叠在一起,无意在空中晃了几下。
容倾左手盖在游行的手背上,他下巴倚在游行的锁骨处,右手压近游行靠近自己后,过了好久,他才说:“想我没有?”
以往游行嘴硬,从他嘴里套不出几句温言软语的话。
游行多多少少也是知道柳重光跟容倾的关系,他嗯了声,说:“想。”
“一直都很想。”
“我一直都很想你。”
游行说完了这句话,就没有再说别的。
容倾抱着他好久。
两个人这样子的亲密无间让他晃神。
有些梦幻。
不真实。
容倾也难能,看见游行如此温驯的模样。
从前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不论是谁靠近,总要被扎得遍体鳞伤。
可他心甘情愿被捆绑。
容倾不愿多思多想过去,他迅速从悲伤的情绪中脱身,随即容倾手碾住游行的耳垂,声音沙沙的,“难受不?”
游行腿翘了下,他仍然保有少年时代的某些习惯。
容倾觉得游行认真思考问题反而不是很轻佻,有些小刻板。
“不许随便乱亲我。”游行坦言,“你让我新鲜感不够了。”
“……”容倾为这无厘头的话感到一丝懊恼。
对方似乎,总把他当成向往的那一个。
殊不知,在他容倾心中,游行才是那个高不可攀的明月与矜贵之人。
游行很喜欢容倾出其不意的小心思,他好笑道:“你在期盼我做什么?”
“嗯哼?”游行但笑不语。
容倾耳尖子很红,他提了一嘴跟柳重光关系就那样,没什么值得好伤心的。
游行嗯了声,很平淡地回答,“是哪样啊?”
容倾挨着游行颈口,游行的手很酸了,他抱住容倾劲瘦的腰身……
对方身形高挑瘦削,仿佛还是比他高,比他结实。
游行心中懊恼一闪而过,他听容倾耳边声音沙哑低沉,又说:“不怎么样。”
两个人这样静静地抱了会儿,容倾就把游行松开了。
临离开前,容倾冷不丁张开双手卡到游行腰上。游行眨了眨眼睛,愣了会神,他刚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容倾深呼吸一口气,当他抬头看游行好奇的目光时,他马上从绮思中脱身。
游行皱眉,“你刚在做什么?”
容倾觉得自己干坏事,他耳尖子通红,语气平淡,“掐腰。”
游行没觉得这两个字有什么问题。
在他意识中,容倾这种坏习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游行语气低沉,“我知道你在掐我腰。”
“……”容倾面对游行一本正经,坦坦荡荡地回问,他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好紧抿嘴唇,却又不想这样别扭,他说:“我很喜欢。”
但似乎有越抹越黑的架势。
游行眉心微皱,比起之前猝不及防地乱亲,这种小心翼翼的试探让他烦躁了。
容倾捕捉到他的心绪变化,他猝然掐住对方手腕,大拇指摩挲着他的腕间。
要说谁强势,这个不好说。
可游行的弱势就是他的强势。
容倾反问,“我看你并不喜欢僭越。”
“我都听到了。”容倾嘴角噙笑看他,眼神意味深长。
上挑的眼角流露似有若无的一丝风情,游行从来没觉得容倾长得这么惑人,可对方强势,他的强势就会土崩瓦解。
游行眼角余光瞥他一眼,勉强道:“那我不僭越了。”
“我们,不越雷池。”
“一步都不可以。”
容倾哼笑,游行耳边的调笑声更加清脆。
他觉得容倾的笑声蛮低沉的。
容倾放开他手腕,刚想琢磨要说什么。
游行就在他眼皮底下跳开他好远,他看到游行变成了窗边一层模糊的光雾,眼神惺忪间,游行朝他嘴里塞了一颗糖,容倾听游行说:“你是不是低血糖了?”
容倾尝到甜味,恍然回神,他才发现游行抬手探了下他的脑袋,表情奇奇怪怪。
他神色羞恼,“不许提我哭的事。”
游行挑眉,“你哭过啊?”
“哦,你记得你也哭过啊。”游行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容倾回神,他别开头,“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游行冷哼了声,“我看你是饿昏了头,胡说八道。”
容倾就说了,可他也不想表现得太明白,这个人其实不信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