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39)
“别听了,早知不来了。”
至于长公主究竟是怎么死的,白持盈没问,辜筠玉便一直也没说,但绝不是所谓毒杀。
因为镇国公和长公主根本就不是同一天故去的。
但这个中辛秘最后随着白持盈与辜筠玉的彻底决裂成为湖底寂静的沉石,永远安静地躺下去。
如今辜筠玉忽然提到这事儿,白持盈不得不惊诧几分。
因着现下的辜筠玉,该还是镇国公府的“明珠凤凰”——至少在别人眼里该是这样。
但是他竟就如此和自己说了。
白持盈等着他下句。
辜筠玉坐到她身旁,似乎有些难过,摸了摸自己手上的墨玉扳指。
“我并非长公主亲生。”
白持盈本谢倚着看他,听这言瞳孔霎时睁大了,长而密的睫毛上下翕动着。
辜筠玉歪头眯眼,顿了好一会儿,才躺倒在他身旁。
雨还在下,且情势是瞧着要下大了,远远的一层云,灰得发亮,嵌成丝丝鱼线颤亮的银光,打湿一阶苔绿。
白持盈感到辜筠玉把头靠在了她肩侧,话也跟被雨打湿了一般,濡潮地有些听不清楚。
她要很仔细地听,才能辨别辜筠玉那实在飘忽转瞬而过的话。
“沈是应当和你说过的。”
“说过什么?”
白持盈明知故问。
“我是朔宁十七年才被接回的长安。”
“我知道的。”
“那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辜筠玉抬头,手中把玩着姑娘垂乱的一缕青丝。
“我知道的。”白持盈侧某,看着他那有些变形的小指。“可你不是从小因着身子弱拜在善因寺明法住持门下么,这我们都知道的。”
谁知辜筠玉听了反自嘲一笑。
“他们可真会编故事。”
白持盈转过身去正看着他,见人将墨玉扳指摘下,在昏昏光影下单眸透过那扳指孔隙看着窗外雨丝。
长公主与镇国公说起来,也是叫满长安城人叹气的一对儿兰因絮果的怨侣。
二十三年前,长公主萧令则在太液池旁落水,恰被镇国公府的庶子辜成章救出,一时风动荷摇。
这一年公主十里红妆出嫁,长安城一时无人不道佳偶天成。
可三年后,公主一直未能有喜,辜氏却渐成为皇帝身边的宠臣,他不再依附着她的时候,爱人就变回了男人。
一个爱权爱酒也爱美人的男人。
外室先于公主为辜氏诞下一子,公主大怒后大悲,差点一头撞死在紫宸殿内,太后却劝公主不要学着独孤氏善妒,驸马毕竟是个男人。
这段皇家丑闻最后没能传出宫门,以将赐死外室、驸马罚俸三月终。
“那个孩子……”
辜筠玉眯眼一笑,指了指自己。
“就是我啊。”
“她当时捏着鼻子认下了我。却最嫌恶我,于是将我送到了善因寺。”
只是长公主估计也料到,后来那个不起眼的庶子辜成章因平齐王反立大功继承了国公爵,无数美娇娘一个接一个地被抬进府来,她要看的何止是那小小的外室和外室子。
至于后来将辜筠玉接回来,就又是另一桩子事儿了。
白持盈将今世前生所有知晓的事儿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七七八八算是理清楚了。
怪不得这人最后对辜家那样绝情。
她隐隐约约觉着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可又大讲不出来,便只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那……那她为何如今要对你下手?”
将手中扳指收回,辜筠玉看了白持盈一眼。
“那当然是因为她还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看着姑娘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双唇,辜筠玉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他忽然凑近白持盈,用比方才认真许多的语气开口:“盈娘,你真是太可爱了。”
白持盈本还未他一翻话心中翻覆着,听他此言一时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辜筠玉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他一手撑在白持盈后颈处,牢牢地锢住姑娘的纤细的脖子,而后低头。
先是轻轻啄过她湿濡微凉的唇,等那两瓣春樱因受惊而微张时,辜筠玉才追吻了上来。
暧昧的熟悉气息纠缠在白持盈鼻尖,窗外雨仍泠泠,一时水声交缠,近的与远的混作一片,清晰又模糊,遥远又触手可及。
良久,久到白持盈面带颈子皆飞红一片,眼含粉泪肩胛微颤,辜筠玉才后退三指距离,仍极近地望着怀中人。
“我可以吻你吗?”
他伸手揩去姑娘眼角泪痕。
白持盈伸手推他未果,听着言脸上绯色更甚,羞恼道:“你……你根本没想着问我,你就是……你!流氓之徒!”
“那我补上。”辜筠玉眨眨眼,将白持盈落开的衣襟扯正,又将被子给她往身上盖了盖。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白持盈简直被他气笑了,真想翻身将他扔下榻去。
“可是已然是亲了……你亲回来如何?我不会生气的。”
“你!”白持盈发现根本与他说不清,便干脆不理他,拿被子一蒙头,缩到里面不再动作。
她听到辜筠玉轻笑。
这人果然最是可恶!亏自己方才还因着他说的话心软一瞬,这人就不应得到一点儿可怜!
见人真羞住了,辜筠玉不再逗她,躺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
他干燥的手指轻轻触碰过自己的唇,眼中是一闪而过的异样偏狭,那原本因久病而有些苍白的面颊在看向白持盈的一刻忽然漫上熠熠的神采。
如果白持盈此时没躲在被子里逃避,就会发现身旁人根本从来就是自己记忆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