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52)
月亮又移了一点儿,天色已经发亮,白持盈看着杨惊生神神叨叨半晌后瘫坐在柴堆旁。
她动了动手腕,发现自己恢复了些气力。
不能干等着,不晓得这人会做些什么事儿,更不晓得他绑了自己是想要挟辜筠玉什么,现下这样太被动了,她得想个法子逃出去。
悄悄朝四周望了半晌,白持盈看到一处积了一堆废瓦片的墙角。
白持盈缓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挪动到那个有碎瓦片的墙角,用余光盯着杨惊生,确信这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疯魔中,没有时间理自己。
反手抓起一小片儿瓦片,有些硌手,但顾不上那么多了,白持盈死死捏住那片瓦片,攥在手里一点儿一点儿割着那麻绳。
蒙汗药仍有些效用,故而白持盈还有些使不上力,那麻绳断得极缓慢,到最后手心倒是被划开深深的一道血口,麻绳还只毛边了一些。
但姑娘仍一边儿小心盯着杨惊生,一边儿沉下气来割着麻绳,心中祈祷着辜筠玉快些来。
她还是情愿相信他,望着他不要叫自己再失望一次。
没有任何气力再来一次了,如果他还是偏她……
白持盈垂眸,在昏昏的月色下看不清神色,只有极长的睫羽忽颤。
手心实在太疼了,白持盈感觉自己浑身发烫,估摸着是受了风寒,发起了低烧,她正尽力让自己清醒些,却听得风声一阵,门被推开了。
杨惊生见那人进来,顿时面露喜色,如同见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从地上弹了起来,活像落在煎锅里面的鱼。
“拿到了?”杨惊生面目扭曲地问。
“拿到了。”那人蒙着面,白持盈看不清他的长相,却莫名觉得那个身影熟悉。
杨惊生本就要上前向他取东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回头,两步跑到白持盈身前,将她扯了起来。
白持盈知道杨惊生在害怕,他害怕他的线人也被辜筠玉花言巧语策反,故而将白持盈的脖子死死掐在了手中。
一阵天旋地转,白持盈烧得有些站不稳,手中的瓦片“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杨惊生一双眼睛因为吃惊与愤怒而睁大,狠狠给了白持盈一巴掌。
“你还想逃!”
白持盈眼前一阵发黑,四周所有的声响都汇作嗡嗡的一片,眼前黑影不断放大,世界碎成一段一段的碎片,眼睛与嘴角同时淌出腥咸微烫的液体,喉头一片铁锈之气。
她彻底站不稳了,本就不大好的身子霎时软作一团,就要向前跌去,被杨惊生狠狠拽了回来。
那接头的人抬眸看了她一眼。
白持盈愈发觉得熟悉。
杨惊生情急之下扇了白持盈一巴掌,心中战战,怕极了辜筠玉与他算账吗,却也想不得那么多了。
“东西留在那儿就好,你拿二成,剩下的给我留着。”
那人闻言并未动作,只是还端着那一盒东西。
杨惊生擎着白持盈上前,本想伸手接过那木盒,却又警惕地看了那人一眼。
“你先打开。”
那人点点头,未见犹豫便要开盒子,白持盈眼前一片模糊,却也在盒子开合的一瞬间,看到一阵银光闪过。
一枚暗器狠狠飞速迸射,杨惊生一惊,身形灵活地飞跃到一旁,拎着白持盈退却。
白持盈看清了那人。
是许副官。
一兜冷水从头泼下,冻得她浑身血液温度尽散。
怪不得前半夜时辰分明已到,却迟迟不见巡城的兵士,白持盈觉得这晚实在是太冷了。
许副官哪复平日里有些憨傻的模样,一击未中,抬手便要接着收拾杨惊生,使得杨惊生带着白持盈又往后滚了几步的距离。
咽喉处乍然一阵冰凉,一柄短而尖利的匕首抵在了姑娘白皙的皮肤上。
“我……我知道你来了,疯子……疯子……”杨惊生疯病发作得更厉害,那刀近了一丝,白持盈喉前立时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吱呀一声。
本就不大牢靠门被人缓缓推开。
辜筠玉站在几个同样黑衣蒙面的人之后,一身月白衣裳纤尘不染,迎风猎猎飞动,眉间朱砂灼艳,分明是出尘悲悯之姿,却仿若十殿地狱阎罗。
月又渐移,扫过破败的佛像,照在他冷淡的眉眼上。
辜筠玉平静而缓慢的声音娓娓响起。
“杨兄,真是好久不见。”
后四个字他咬音咬得极缓极慢,尾音微微上扬,不似神佛,反而像古刹中修炼千年的狐妖精怪。
白持盈感到杨惊生在发抖,那只抵着她的手不停地颤动着,快要拿不稳匕首。
他好像真的很害怕辜筠玉。
“辜筠玉,你敢和我耍花招?你就不怕……”语未落,白持盈感到那匕首又贴近了一寸。“你就不怕再也见不到你这个小夫人了吗?”
听到这称呼,白持盈几乎确信这人也必有前世记忆,顿时后脊生寒,冷汗浸湿了衣裳。
怎么会这样……这人知道些什么?又为什么同样会有前世记忆?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自己对这人没有丁点儿印象?
白持盈胃里一阵翻滚,听得杨惊生继续道:“你不信守承诺,我就只能……只能让她来替你赔了!你不是最喜欢她了吗……你为了她……你为了她……”
他话说到最后已然是颠三倒四,不可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