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67)
没必要和一个讨生活的过不去,白持盈点点头,给那马夫塞了把碎钱。
马夫见她们二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大度地给了自己赏钱,忙要跪下又磕头,被白持盈制止了。
“你将这马牵回去吧,别与这马主人说这事儿便好。”
马夫连连点头,牵着照夜便要退下,却不想这向来乖巧的马今日像是受了邪一般,杵在白持盈跟前不动了。
“这这这……”
真是奇了怪了!
白持盈叹过一口气,拍了拍照夜的头,等大黑马得意得哼哼过两句后,才在一人一马的目光中离去。
萧承意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她伸手挡住了白持盈的去路。
“别走,你是不是……是不是认识这马?”
她话一刚出,白持盈要走的步子便一顿,她看着好友,叹了口气,半晌才回道:“是辜筠玉的马。”
萧承意先吃了一惊,后立时便不乐意了,她拉着白持盈扭头便要走,反被白持盈拉住了。
姑娘眉眼仍盈盈,没有常人有的忸怩。
“怎的,不进去啦?”
萧承意面色瞧着比白持盈这个当事人还难看,连连摇头:“去了找气受么?不去了,还是同我回府吧。”
怎料白持盈摇摇头:“早碰到迟碰到都是要碰到的,不过个早晚的事儿罢了,咱们又没做亏心事儿,何故躲着他。”
“况且……还不晓得是谁找气受呢。”
萧承意本就不怕辜筠玉,只是担心白持盈瞧了他怄气,如今见正主都不因此难受,自己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拉着白持盈的手进了天香楼。
二人还是到的萧承意一般去的那雅间,半边儿圆的靠椅,半边儿半遮半隐的纱帐,视野极好,宽阔而不至于太显眼。
只是自打进了这天香楼,白持盈便觉着有人在看自己。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想把这几个围着二人、给二人开闷的小哥儿请出去,现下却是止住了动作,任由那面貌姣美的少年靠往了自己身旁。
“南国殿下,好久不见呀。”那身着薄纱的少年向萧承意眨眨眼,扭着腰给二人满上两盅酒。
萧承意和这少年是旧熟识,将一盅酒推给白持盈后,柔若无骨的手攀上了白持盈的肩头。
白持盈脊背一僵。
“这位姐姐好生貌美,竟是从前未曾见过的,奴家这远远的一瞧,便知道是个顶顶的好姑娘,殿下不厚道,怎的如今才叫我们见了,如今这酒,便是罚殿下的。”
萧承意笑嘻嘻地接过那酒盅,一饮而尽后,拍了拍自己身边儿。
“哎,别逗你白姐姐了,她是个难得正经的,你来我身边儿,咱俩说说话。”
那少年闻言忙收了手,就要坐到萧承意身边儿,却听白持盈清泠泠的声音忽然响起:“无妨,你替我捏捏肩吧。”
她靠在楠木掐金丝的椅背上,闭上了眼。
“好呀。”
那少年一双狐狸眼弯了弯,与萧承意对视,得到自己主子首肯后,抬手为白持盈捏着肩。
日头彻底落了下去,薄暮染金坠入墨色,天香楼中央一阵丝乐声起,白持盈看着台中央缓缓升起的帘幕,喝了酒的脸上有些微微的烫,却并不醉,心中一片清明。
*
“哐当!”
辜筠玉手中的酒盏滚落在地,咕噜噜跌到了顾英招脚边。
一旁本还看着歌舞的七皇子和歇阳伯世子吓了一跳,忙看向辜筠玉。
却发现他们这位向来脾气极好的表兄,此刻盯着一处帘幕半掀的雅间,眉目沉得像是在酝酿着一场暴雨。
顾英招啧了一声。
辜筠玉却没有理会他的阴阳怪气——他谁都没有理会,反而转身从雅间的后门走出。
山雨欲来风满楼。②
顾英招与七皇子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跟着一同出去了。
七皇子跟在顾英招后边儿,想问两句什么,却又找不准儿开口的时机。
唯有摸不着头脑的歇阳伯世子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辜筠玉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过。
他没办法准确描摹出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态。
早知晓白持盈已然到了长安,也早知晓她被萧承意带来了天香楼。
他什么都知晓的。
可是在看到白持盈任由那天香楼的人……给她捏肩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微妙的不悦。
她现在还和那人笑。
她原来对旁人也这般笑?
不知怎的,辜筠玉觉得自己的心像被投入湖底的顽石,水面上只激荡过一声,便又静悄悄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湖底被巨石炸得满目疮痍,鱼群四散。
那少年现下与白持盈贴得极近,近得几乎是在贴着耳根子说话。
他都没这么和白持盈说过话。
七皇子原本跟在辜筠玉后头想看看这个每天神仙似的表兄要做什么,却被他阴沉得有些可怖的脸色吓了一跳,踌躇在一旁不敢再动了。
顾英招推了他一把。
“进啊,愣着干什么,有戏你不看?”
七皇子本想摇头,可是实在是太好奇辜筠玉为何会发这么大火了,于是他顶着发麻的头皮,跟在辜筠玉后头掀帘进了那雅间。
*
少年给白持盈讲着京城时新的话本子,逗得白持盈连连抿唇,本要接着再说,却感到后颈一痛,顿时被人提着脖子扔飞了出去。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萧承意赶忙叫身边儿人去扶那少年起来,身边儿人却被辜筠玉能吃人一般的眼神吓了一跳,动都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