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阴鸷世子后他疯了(77)
“盈妹,你装什么纯,离开宴会独自一人前来,不就是为了这一下吗?挣扎什么,欲擒故纵?嗯?”
白持盈被他靠近的鼻息恶心得够呛,终于在千钧一发之刻,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拔下自己头上的玉簪,意欲自卫。
那一半用来防身的短匕首因着面圣被收了去,故而现下只有这簪子可用,白持盈脸色发白,下了狠手向这人脖颈刺去。
一阵闷哼声起,白持盈看着这人后退两步倒下,头皮一阵发麻。
他若死了,自己便是刺杀皇嗣的重罪;他若不死,自己也是难免牢狱之灾。
白持盈颤抖着身子向外跑去,所幸此处没人,未给旁人抓个现行,白持盈将手中簪子扔进了太液池中,又将低落血迹的外衣褪下,抱在青石上也投入了太液池中,想要往回跑时,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是辜筠玉。
他面色阴沉,身后未跟着人,只身一个与她狭路相逢。
白持盈撞入这人怀抱,衣衫仍凌乱着,那方才被歹人扯下的一大块儿衣襟散在一旁,露出里面青紫的掐痕。
“盈娘?!”
他赶忙要查看她身上的伤痕,却被白持盈惨白着脸拒绝了,姑娘将衣服扯好,尽量声音平静地开口,满眼绝望:“辜筠玉,你满意了没?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辜筠玉立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垂着睫翼沉默了一瞬,辜筠玉颤声道:“对不住……真的对不住……盈娘……我、我该早点儿出来的,你……你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收拾,不会让你有事的。”
白持盈没有说话,错开他的怀抱,小步往宫宴跑去。
她没有回头,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辜筠玉要怎么处理老四?她会因此受到牵连吗?
可她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回头也只能是添乱,她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也许从一开始,她再睁眼的时候,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白持盈站在清净阁门口,听着众人与皇帝的声声谈笑,觉得数九寒天的长安城也不过如此了。
萧承意在皇帝近处坐着,见了她,招手道:“快进来呀,父皇有话问你呢!”
白持盈勉力扯出一抹笑来,缓缓走回了雕梁画甍的宫殿。
第37章 此番祝卿白头偕共,他年贺君花烛宴开 ……
白持盈入席落座时, 又引来一阵目光舔舐,她后脊发麻,却也强撑着镇定坐下。
不能慌, 不能慌, 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冷静。
方才她出去的那档口恰也有旁人陆陆续续出去吹风清醒, 反倒显得不甚唐突,白持盈甫一坐下, 便见萧承意自皇帝身旁退下,从侧方转到了她身后。
“怎的,现下好些了吗?方才见你面色不好, 以为是又起了热,不知怎的今儿这清净阁有些燥热,竟然生出了暑夏之感,持盈……持盈?”
眼前还是一阵阵发黑, 萧承意的话在耳旁糊成一团, 怕是那酒中药效仍未过,而这清净阁内又如萧承意言,太过闷热,方又犯了困,上眼皮共下眼皮打架。
白持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扯着笑与萧承意搭腔:“无妨, 近日来本就身上不大舒服,这儿确实不知怎的有些热,我在外头看见了好些人呢。”
萧承意坐到她身边, 忽然问:“哎?持盈,你的斗篷呢?怪不得面色这样不好看,怕是又吹着了吧。”
她这话问得白持盈心都快停跳了。
姑娘摸了摸光泽淡雅的珍珠耳坠, 笑道:“呀!方才出去确实有些燥热,我便将外衣脱了给了那两个丫头,此下怎的反倒不见她们人了?”
萧承意才想起来自己府上那两个丫鬟不见了,伸长脖子一望,却也未见着人。
“哎?哪儿去了呢?不应当呀,她俩素来稳当,我才叫她们跟着你的,怎么回事……”
话正说着,却忽然被拍了拍手背,萧承意一转头,恰撞进了白持盈满含深意的眸子里,便知晓是有事发生,立马噤了声,坐下拍拍白持盈的手背,与她耳语:“听你的,回去说。”
白持盈低下头将酒盏中剩下的一底酒缓缓洒在袖子上。
过了一会儿,袖子边儿的颜色果然变了变,开始有淡白的小点儿沉积,只是不明显,若不是有心,绝瞧不出来。
白持盈心下凛然,眸光暗了暗。
这酒如果没有记错,正是皇帝给的。
宴到后头众人皆有些醉了,皇帝却一反常态地没有离席,反倒是目光淡淡地梭巡过满堂人,最后望向了辜筠玉那个空荡荡的位置。
辜筠玉一直没有回来。
白持盈手中转着那酒盏,心绪始终无法安定下来。
她脑中开始不可抑止地回味着方才在假山旁见辜筠玉时的场景,他说不会有事的。
辜筠玉手眼通天,不会有事的。
可他该怎么处理老四?
自己方才那簪子确是情急之下刺的,下了十足十的狠手,若是老四运气不好,此刻应当已经见了阎王了。
那辜筠玉又如何推脱这些事情?
白持盈开始坐立难安,她心想,自己死了便算了,左不过是老天爷瞧她可怜多给的一条命,可自己造成的烂摊子,此下却遭难了辜筠玉。
她方才临走时净识赌气之言,其实这事儿说到底,虽与辜筠玉有干系,却无直接干系,是自己运气不好,恰就在那天去救人,又恰在那天碰到了老四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