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雨落下(51)
此时最后一个人也签退结束,会场里的学姐喊了句:“来帮帮忙。”
她没再看门口,转身进了会议厅帮忙。
里面很干净,他们只需要把桌上的矿泉水瓶收拾好。
一切结束,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温夏看了看寝室群消息,她们已经到了,发了份菜单在群里,问温夏想吃什么,先点着。
温夏圈出想吃的发了回去。
她收起手机沿着学校鹿鸣路往前,走到距离南门一百米处的拐角处,突然冲出一辆自行车人,她惊慌下避闪不及,摔在了地上。
骑车的人立刻跑到她身边:“不好意思,没事儿吧?”
这声音实在熟悉,温夏原本要检查伤口的动作滞住。
见她没反应,那人明显更着急了:“受伤了吗,伤到哪了?”
熟悉的那抹橡木苔的味道越来越近,他在她面前蹲下,路灯投射出的阴影将她整个人罩住。
温夏心脏怦然,忐忑着抬眼,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就这么闯进双眸。
眼前的人,不是景栩还能是谁?
景栩看到她时也有些惊喜:“温夏?”
此时温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记得我。
这个瞬间许多情绪盘根错节地生长,理不清,也说不明。
她莫名想到格格曾问过她的问题:既然喜欢他让你这么难过,为什么不干脆放弃?
温夏也无数次想过这两个问题,可没有哪一次得到过答案。
此时她突然想起读三毛时,曾读到:
一群的飞虫马上扑过来,它们绕着光不停地打转,好似这个光是它们活着唯一认定的东西。
我们两人看着这些小飞虫。
“你在想什么?”荷西说。
“我在想,飞蛾扑火时,一定是极快乐幸福的。”
她突然有了答案。
哪怕喜欢他是飞蛾扑火,被焚烧的那一刻一定也十分幸福。
看着眼前的景栩,她不止一次想过,此生再也无法与他重逢。
却也无数次忍不住幻想无数次再遇见他的场景,在她的设想里,重逢时的她一定大方体面。却没想过,时隔多年,他在他面前仍是狼狈的。
想到这,温夏眼泪像是泄了阀,丝毫不受她控制。
景栩见状更慌了,将她扶起来,轻轻扯着她的手腕:“送你去医院。”
温夏没动,抬手擦了擦越来越多的眼泪,哽咽着解释:“我没事。”
景栩显然不信,记得有一年除夕,她手伤成那个样子都一声不吭,现在哭的这么凶,不可能没事。
温夏:“真的没事儿,就是有点被吓到了。”
景栩仔细给她检查了一遍,发现只有手破了点皮才放下心来。
温夏眼泪还是没止住,他有些手足无措,抬手替她擦眼泪,低声哄着:“对不起啊,你别哭。
可他这样,温夏哭得更凶了。
他的模样比记忆中成熟了些,处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他比高中时更高了,眉眼更加深邃,声音好像也不太一样……
唯一没变的,是他和记忆中一样温柔。
青外南门旁边正好有家药店,景栩让她在药店门口的长木椅上坐下,跑进去买了棉签和碘伏。
处理完擦伤,景栩问:“你是青外的学生?”
“嗯。”温夏没敢看他的眼睛。
“送你回宿舍?”
“不用了。”温夏说,“和室友约了聚会。”
“约在哪,我送你过去。”
“不用麻烦,离这儿不远。”
“走吧,送你过去。”景栩以为她怕麻烦自己才说了假话,坚持要送。
温夏没有再拒绝的理由,点了点头。
路上,温夏酝酿了许久,才终于明知故问了一句:“你也是青外的学生吗?”
“不是。”景栩不动声色地绕到马路一侧,“我在A大,这次青外有个交流会,我跟着老师过来看看。”
大概是知道她内向,景栩主动找着话题:“你在堰青过了两个冬天了吧?怎么样?”
温夏的手不自觉蜷了蜷,她本来以为,关于他们之间,他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走神,她隔了几秒才想起要回答他的问题,却答非所问:“这里的雪,很漂亮。”
“在这边还习惯吗?”景栩问。
“刚来的时候不太适应这边的气候,时间长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那就好。”
温夏看着地上的影子,想起在树阳时,他们的影子也曾这样在路灯下紧紧挨在一起。
她咬着嘴唇,眼看着快要到约定地点,才问:“你什么时候回京北?”
“凌晨的飞机。”景栩笑起来,“得回去上课呢。”
“那个……”温夏转头看向他,“你的□□号还在用吗?”
“很久没登陆了,怎么了?”
温夏不知道他是真的很久没登陆了,还是不想和她有联系才维持着体面撒谎。
她怕是后者。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你回堰青的时候,请你吃饭。”
“可以啊,加微信吧,我扫你。”景栩丝毫不扭捏,当即拿出手机,“你有时间去京北玩,我给你当导游。”
“好。”
第27章 它存在 偶然闯进一抹亮色。
因为景栩要赶飞机, 送她到店后就离开了。
她看着出租车彻底消失,又在原地站了许久,才进了店。她找到朱源松发过来的桌号, 径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