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九千岁(208)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脱口而出:“龙涎香。”
“我记得,之前有宫人说过,皇帝这些年每逢初一十五还是会例行到桂月宫走一趟,而皇后也会每月两次亲手送羹汤到乾清宫。两人的交集会不会就是这几趟?而熏香容易附着,不论是随身的衣物还是一个人的皮肤肌理,都会携带。”
什么宫人说,花芜在宫里的所有消息,都是从王冬那得来的。
萧野接过话,“皇帝大多数时候是在南书房,南书房又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去,皇帝一向不待见桂月宫的人。”
花芜:“因而,皇后身上本就携带着毒药,在南书房中,经龙涎香一催化,便渗入肌体,而圣上只有每月初一到十五的时候才到桂月宫去,他身上本就有龙涎香的气息,在桂月宫中呆上那么一会儿,便会自行将鹅梨帐中香的毒催化。”
萧野:“故而,皇后中的毒重些,皇帝中的毒轻些,皆因主毒就在桂月宫中。”
萧野已将花芜抱到了三层卧房中,将她搁于榻上,又从橱柜里找了一双她的罗袜,帮她将罗袜换上。
萧野帮花芜换罗袜的时候,看到她脚踝上的红肿,虽说不伤及筋骨,好歹也算是一样伤。
萧野想拿一瓶治跌打损伤的药膏,无意中看到一排瓶瓶罐罐里,竟还藏着两瓶梅子酱。
梅子酱……
萧野顿时想起这个夏夜的葡萄藤架下,他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碗葡萄,将一只馋猫引了过来。
那时候,便想尝尝,她的味道。
萧野心里有种道不明的味道爆开,大约就是梅子酱的味道吧。
他取出药膏,心里却一直念着那两瓶梅子酱,是该早早用起来了。
赤黄的膏体在雪腻的脚踝处化开,再用罗袜套上,不一会儿便有微微凉意。
“其实,我还想到了一点,关于玉兔望月炉藏着蹊跷一事,我有个疑问。”
花芜瞟了萧野一眼,似乎是想撇清什么。
“苏禾忘了盖盖子这件事,仔细想来,也很蹊跷。”
花芜之所以会这么认为,那是因为她亦曾是大渝宫中的奴婢,习惯了将主子的需要放在第一位。
而在这件事上,她还只是个巡夜击更的低等宫人,可苏禾呢?她是谭皇后身边最亲近之人,更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那个小失误,她不会犯。
就像她今早,明明心里有气,可在上位者面前,该磨的墨的她还得磨,没磨好,那就是故意的。
而那盏不该打翻的茶碗,也只能是故意的。
苏禾忘了盖盖子,这种疏忽,会不会也是故意的?
按说皇后身边精心培养的人,不该是心细如尘吗?
花芜提出的这个疑问,萧野无法一下子判断,只能得空了再找迟远问问。
萧野看着花芜那一身并不合适的中衣,胸中又涌起了一股热流。
他有些诧异,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像是被撕开了一道豁口,有不断下陷的趋势。
沟壑难填。
这是萧野脑中自己冒出来的词。
想到这里,他哑然失笑,“换身衣服吧。”
“嗯。”
“在最底下。”
花芜这才知道,橱柜里那一小格底下是放着她能穿的男装的。
萧野在准备的时候就设想过多种多样的境况,如今这般,他自然也考虑过。
花芜连挑都没挑,只随意拣了一套,纵然有过亲密无间,可要她当着萧野的面换衣服,她仍是觉得有些别扭。
她抱着衣服去了盥室。
盥室的架子上挂了一小面铜镜。
花芜不知不觉地到了铜镜面前驻足,她对镜中的那张脸感到意外。
许久不曾好好看过自己,她似乎成熟了一点,更多了一点女人的韵味。
镜中人眼带笑意,唇上含春。
她甚至被自己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原来不知不觉,南家的姑娘长大了呀。
花芜解开萧野的中衣,镜中立即映出衣物遮盖下的点点猩红。
她这才发现,周身上下有着不少萧野留下的痕迹,只是一旦穿上衣服,便被遮盖得严严实实,不露半分。
可退下的时候,满目琳琅。
花芜想起留香可以露在衣领外侧的痕迹,原来是欲盖弥彰啊。
不对,应该说是欲彰弥盖才是。
不是怕被瞧见,而是就怕别人瞧不见。
可今晨,花芜切切实实经历的那一场,才是九千岁的一贯作风。
只许自己瞧见,独自欣赏,绝无可能向他人透露半分。
花芜看着镜中的自己,少女的身体已有几分丰腴,一切都恰到好处。
而萧野的声音却在门外响起,“有崔淼的消息了。”
他倚在门框上,慵懒惬意的姿势像是已保持了许久。
——
山水:闺女啊,一碗葡萄就把你买了。【掩面泣】
花芜:妈,这波不亏!他HH。
山水:!!
第138章 殃及池鱼
花芜怎么也想不到,崔淼竟然就在这京都之中。
那个因极度失望而远离京都的崔淼,又回来了。
花芜想起这一年种种,转念一想,或许他根本就没有真正离开过吧。
“他在哪?”
她扣好最后一颗盘扣,转过头去问萧野。
萧野在她身上的轮廓扫了一眼,看着她这一身衣服勉强还能遮盖胸前的起伏,眉心微微一皱。
两人出发,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京都最繁华的一处地段上。
地段虽然繁华,可宅子所朝的街道却不喧闹。
下车后,花芜抬眼,只见高墙厚壁,一辆马车宽的乌门上,挂着一面鎏金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