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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九千岁(86)

作者: 山水一半 阅读记录

他们身上的善与恶,矛盾交织着。

所以花芜才说,她同情他们,却无法仅仅因为同情就放过他们,而不去还原案件的真相。

花芜侧身,示意萧野进屋。

“我问了杜莞棠,她并不承认这件事和崔淼有半分关联,我想请千岁爷查一查杜莞棠的身世。”

也许是因为适才情绪波动,这会儿花芜的嗓音有些哑,也有些轻飘飘的。

像个怀着哀愁的女子。

这令萧野有一瞬的怔忪。

“你不是看过她的户籍文书?”

他禁不住地往花芜的耳洞看去,他耳畔垂着几缕碎发,浅浅的一点耳洞若隐若现。

萧野喉结缓缓蠕动了一下,脑中再次浮现那些荒唐的画面。

“是,可她的户籍文书里看不出任何不妥,除了颠沛流离,身世孤苦,再无其他。”

花芜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生出的疑惑。

明明并没有一点能够抓得着的蛛丝马迹,可偏偏有种异样的感觉在驱动着她。

要一直追寻真相、世间公平。

永不妥协!

“这还不够?”

萧野看着他倔强的眉眼,心里生出一丝丝酸胀的感受。

“我总觉得,杜莞棠的户籍文书,和她这个人对不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这个人和她所谓的过去,是一副榫卯。

而杜莞棠此人和她的户籍文书,就像是一副无法完全咬合的榫卯,二者并不匹配。

一个人当下的种种,她的外貌气质,谈吐风格,她所走的每一步路,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由过去所筑造。

可直觉告诉花芜,杜莞棠绝不仅仅只是一个生于乡野,被父母贱卖的可怜人。

还有她和春生,真的只是因为在春风醉的一场萍水相逢吗?

仅仅如此,便能做到为彼此付出性命的地步?

还是说,两人之间,其实有着更深的瓜葛?

还有崔淼,那位三水先生,司天台监的前灵台郎,他真的跟这件事毫无关联吗?

那么他的出现未免太过巧合。

他跟杜莞棠的关联究竟又是如何?

真的只是清倌和恩客的关系吗?

不对!

绝不仅仅只是如此!

他们都同八年前的那起案子有关!

庆平十七年!

这五个字正是杜莞棠在临死前塞给她的字条里所写的。

随着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尘埃落定,花芜却觉得有更深更复杂的东西正在朝她席卷而来。

如果她即将面临的风暴和她一直以来想做的事情重合,那么,她或许可以顺应时命,借势而为。

“还有,杜莞棠之死是因咬破了藏在齿槽根部的一颗被薄蜡封住的剧毒药丸,这颗药丸子是哪里来的?我记得在我们去找杜莞棠当证婚人的那一晚,崔淼也去了春风醉,我不相信这二者之间真的没有关联。而我一直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之间的关联应当同杜莞棠的真实身世有关,我想知道她的真实身世,能不能查?”

花芜抬眼,望向萧野。

哀求又希翼的目光,像极了他梦里的样子。

萧野不适地别开脸,鼻音轻颤出声,“嗯。”

算是应承了。

可花芜并不知,正当她在揣测杜莞棠这副榫卯无法完美咬合的时候……

萧野也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单靠三本来历不行的杂书,根本无法遮盖她的过去。

-

因为杜莞棠和春生都是孤儿,无人为其收尸,死后便只能暂时收至义庄。

连环杀人案终于告了一段落,后面的不过是完善卷宗的工作。

而圣上对此案十分在意,萧野便计划在案件结束的两日后启程回京复命。

因县衙里有的是这方面的能人,卷宗的修订和完善工作就落到了这些“能者多劳”的人身上。

花芜他们得了一日清闲。

这一日突然过得清清幽幽,花芜反倒有些不适应,因为心里头缠绕着那些事,可在玉翎卫调查出杜莞棠的真实身世时,又毫无可以进展的头绪。

这一白昼过得浑浑噩噩,无滋无味,花芜连对吃食也无甚兴趣。

终于挨到傍晚,眼见着日薄西山,花芜本想早些洗洗休息,刚解了裹胸透气,便又听到一阵火急火燎的拍门声。

!!!

花芜暗暗咬牙,折腾了一会儿,才没好气地给王冬开门。

“做什么?”

“嘿嘿,”王冬笑得比那夏日傍晚的晚霞还要绚烂,“是不是每次我敲门你都听出是我了?”

“是啊,每次都是极有规律的三长两短,笃-笃-,笃笃笃。”

花芜用指关节轻轻叩着门扉。

“那你可认得了,这就算咱们之间的暗号了啊。”

花芜没好气地乜了他一眼,“说吧,什么事儿?”

“自然是带你去开开眼了,长长见识了!”王冬脸上长了几分神气,“整个通州只此一家的南风馆,京都都没这种地方,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去逛逛的,还能亏了你不成。”

“我……我不去。”

花芜的第一个念头是:不能去!

南风馆里头全是男人,她去了,岂不是就像兔子进了狼窝,弱小又无助。

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南风馆里的男人,都不喜欢女人呀!

她反倒是极其安全才是。

再说,她刚下了决心要利用利用萧野这只权势遮天的手,那么是不是也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走走走,去去去。”

她立马改了态度。

出了县廨,花芜才意外地发现,萧野的皂顶马车早已在那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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