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九千岁(97)
而萧野鉴于这对兄弟之前在东宫之中所负的盛名……
眉间便不可言说地染了一层寒霜。
说到戏曲,薛正一激动,捉起花芜手腕,“花芜兄弟,王冬兄弟,明日酉时正牌,客来香将上演我新写的本子,你可一定要来。”
也许是气场不对付,薛氏兄弟竟也没有顺口喊上萧野。
花芜努力抽了抽手,没抽动,尴尬地赔了赔笑,“呵呵……一定一定。”
薛正得了应允,这才把手松开。
“吃完了吗?没吃完的打包。”
萧野踢开长条凳,倏地起身,朝外走去。
花芜眼巴巴盯着自己面前那堪堪喝了两口的甜汤,幽幽叹了口气。
告辞了王冬和薛氏兄弟,便追着萧野上了马车。
刚一上马车,花芜的手腕突然被制住。
这个动作僵持了一会儿,花芜也没有抽身的举动。
直到马车行进,还未落座的花芜才一个不小心跌进萧野怀里。
她的手腕仍被萧野圈着,只是没了那股制人的气势。
“挣不脱吗?”
“嗯……不是。”
花芜没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她没明说,她其实并不讨厌那样被萧野握着。
萧野却是推了推她,让她坐到自己对面。
他先是松手,而后虎口再次沿着花芜的手腕慢慢合拢。
他看向花芜的眼睛,发现他也正肆无忌惮地注视着他。
萧野手上的力道蓦地收拢。
花芜皱眉。
“你先试着将手肘顶出,同时掌心握拳回收,让手腕的尖细处破出虎口。”
花芜照做,可萧野的钳制却没有似预想中的那样松开。
他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花芜顶出的手肘,虎口仍然锁在她的手腕上。
而他的身子也跟着前倾许多。
那张放大的俊颜凑得过近,反而看不真切。
花芜微微侧首,嘴唇小幅开阖,“我做错了吗?”
“你做得对,是我反应太快。”
花芜:嗯??搁这夸自己呢?
萧野的视线扫过花芜的面颊,无声描绘着他的眉眼、鼻尖和唇线,最终滑过下巴,停在他平坦光滑的喉咙上。
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品味独特的嗜血怪。
只因花芜的脖颈似乎有种极其特别的吸引力,蛊惑着他,铆足所有力气去咬上那么一口。
亦像是一块暴露着,等待着被他占领的空地,需要他添上自己独有的气味和专属印记来宣示主权。
可最终,萧野只是在那处让他欲罢不能的地方留下浅浅一丝鼻息。
他退了回去,端端正正地坐好。
“那,再来一次。”
他觉得他还能再忍忍,仿佛只要他忍得愈久,那红在枝头的果实便会愈加甘甜。
“嗯。”
花芜察觉到了一丝猛兽诱食的危险,心便一直悬着。
而那种心悬的感受早已从惧怕和不安,悄悄变成了一种隐秘的期待。
第二次,花芜成功挣脱了萧野的钳制。
“以后别叫人再像刚才那样制住你。”
“好。”
马车驶回庆和宫。
花芜刚要下车,却被萧野拉住手腕。
“明日,你要去看那出新戏?”
“嗯。”
花芜心想,既然都答应了,反正现下亦无他事。
王冬总说他有心防着薛氏兄弟,可薛氏兄弟却又总是缠绕在王冬身边,她总归不太放心。
除此之外,花芜还想知道这两个兄弟,跟程溪县的连环杀人案究竟有没有关联,跟庆平十七年又是否有过哪怕那么一丁点牵扯。
总之,就想着要去探探底,多接触接触总没错。
“别去。”
萧野的语气柔和,并未摆出庆和宫之主的威严。
这不是命令,而是他在同花芜商量。
那张惯于说一不二、咄咄逼人的嘴,说出这样的话。
让人觉得别扭。
花芜心底却有种窃喜。
她现学现卖,将手肘顶出,收回手腕,朝萧野调皮一笑,翻开车帘,下了马车。
她知道萧野在担心什么。
薛氏兄弟。
可萧野的担心,恰恰是她最不担心的,看惯了萧野的眼神,花芜反而觉得,薛氏兄弟其实并不是民间所传的那般。
双生魅主。
他们确有才情,也生得美貌,不似行为粗野的男子,但其实他们内里很正。
萧野看着人离去,心里反而生出一股熨贴。
即便花芜并没有答应他的商量。
但他喜欢私下里,他和花芜之间相处的转变。
花芜终于不再是仅仅把他当作高高在上的九千岁,不似从前那般同他说话时,眼中除了倔强便是战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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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花芜收拾好自己,从自己的独间里的屏风里转出来时,再次被竹椅上的人影一惊。
花芜下意识地架起双手,在胸前交叉抓着大臂。
可这姿势怎么看都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她松了松神经,手心在大臂上随意搓了搓,又悻悻垂下。
“您、您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进去的时候。”
“那你!那我?……”
那我换衣服的时候不是被你看全了?
花芜没有意识到,第二次开口时,她对萧野的称呼已经从“您”悄悄变成了“你”。
她在出门前总要再将裹胸加固一下,这会儿是夏季,上次又出过那样的意外,她实在不敢大意。
可这屏风的织线和技法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稀疏,说是遮挡,其实也就是个摆设。
花芜之前也不在意,总归这处她一人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