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快新】慢寻天荒(118)

工藤新一迅速击退又一批自身后而来的丧尸，半跪在陡坡边缘往下望去。

“你还好吗？”工藤新一喘息道。

视野里尽是雾气和尘土，他隐约辨清那人在坡脚处缓缓动作，似乎是在努力爬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以失败而告终，索性靠着坡壁坐下来。

“还活着。”黑羽快斗说。

话音里的游刃有余悉数不见，尾音有些抖。工藤新一看不清对方遍体鳞伤的模样，但单听声音就知道，那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反抗了。

坡底，周遭的丧尸嗅到了活物的味道，开始朝黑羽快斗的方向靠近。

工藤新一定定地看着下方逐渐缩小的包围圈，声音有些不稳：“黑羽，站起来。”

“这个要求对我来说有点困难。”黑羽快斗压抑着抽气声，“我只答应不离开你的视线范围，现在我做到了。”

尘土逐渐散去。工藤新一把注意力集中在视觉上，透过树林深处若隐若现的薄雾，他看见黑羽快斗浑身是血，左臂的伤口再度裂开，那一小截树枝依然插在他的皮肉里，狰狞的断面显得格外刺眼。

他知道黑羽快斗这样说意味着什么。黑羽快斗因伤势太重而无法站起，他也因腿伤和体力透支而无法下去救人，连远程使用精神力都已经做不到。这一刻仿佛一切已经走到尽头。

工藤新抬高音量，声线微颤：“站起来。”

黑羽快斗仰起头，用带着笑意的蓝眼睛看向上方脸色苍白的工藤新一。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那双空洞的眼里却清晰地映着工藤新一的脸。

“工藤长官——”

“闭嘴。”

“我知道劝你走没用，但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变异的样子。”黑羽快斗几乎只能发出气音，“你的枪里应该还有两发子弹吧？”

工藤新一的胸膛剧烈起伏，持枪的手指节泛白。他将枪口对准坡底，扣下扳机，尸群最前方扑向黑羽快斗的活尸应声倒下。

但更多的紧随其后。

“别浪费了。”黑羽快斗说。

工藤新一把枪口对准黑羽快斗，后者在他的视野里从容地闭上眼睛。

那是个平日里那样爱说笑的人。深蓝色的瞳孔里从不会有多么激烈的情绪泛滥，只消挑起眼尾看过来，戏谑的、狡黠的光就如影随形。

那是个谎话连篇，同样也情话连篇的人。但这一刻他却只是静静等待死亡，什么话都没说。

张牙舞爪的尸群已经抵达黑羽快斗面前，尖牙间淌下令人作呕的血水和涎液。一把利刃在腔体里划出一道鲜血淋漓的裂口，不知来自于这末日般残忍的画面，还是来自于黑羽快斗安静仰起的面容。

七年来第一次，工藤新一握着枪的手在抖。

尸群扑上来，指关从扳机滑脱，工藤新一狠狠闭上眼睛，精神域开始翻江倒海。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虚空中绷紧的弦断开，一声尖锐的鹰啸划破长林，利刃般的风声自坡底传来。

工藤新一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只体型偏大的鹰。它通体雪白，羽翼丰满，自半空俯冲而下，如同飞出的箭矢，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白鹰用尖利的爪抓起咬向黑羽快斗的三具丧尸，腾空飞起时将其遥遥扔向远处。紧随其后的接二连三被有力的鹰翅和劲风掀翻，有的被尖爪刺穿头颅，有的被远远扔出去，在树干和石头上摔断颈骨。

电光石火间，尸群被牢牢牵制住，无法接近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物。他看着坡下轰轰烈烈的战况，不由得微怔。

在他怔愣的间隙，黑羽快斗忽然哑声道：“小心后面！”

工藤新一倏然回神，转头发现一具丧尸几乎快要贴上他的后背，他立即贴地翻滚躲开，随后双手持枪对准扑面而来的丧尸，一击毙命。

紧接着更多的从阴影里出现。工藤新一试图站起，右腿的刺痛却让他动作一滞。三四具丧尸围在他左右，趁机张嘴咬下来。

尽管已是徒劳，工藤新一还是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格挡。

同样是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坡底的鹰啸依然清晰可闻，耳边却响起一声与之截然不同的咆哮。

一阵风自林间掠过，带着丛林猛兽独有的狩猎气息。工藤新一的额角渗出冷汗。手臂上没有传来预期的撕咬痛楚，他睁开眼，看见一只白虎用锋利的牙口将原本扑向他的几具丧尸撕得尸首分离。

同样是通体雪白，体态优美壮硕，攻击性强得难以言说。

工藤新一刚与那只从林间蹿出来的猛兽对视，后者便朝他咆哮一声直直扑过来。他立即卧倒在地，那只白虎自他头顶腾跃而过，将他身后的尸群冲撞得七零八落。

在这只意料之外的猛兽的介入下，没有一具丧尸能接近他。工藤新一勉力靠着树干坐起，看着不停攻击他周围丧尸的白虎，呼吸不稳。

奇迹发生的次数多了，未免会让人怀疑这不是巧合。但工藤新一能确定附近除了他和黑羽快斗之外没有其他人，难道说这片森林里的鸟兽都是天生能通人性？

坡上坡下由鸟兽对丧尸发起的攻击持续了很长时间，森林里不时有鸟群自林梢飞起，鹰和虎的啼啸在星光零落的夜幕下回荡。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虎扫平了这一区域的丧尸。它转头朝工藤新一走来，毛发不再是刚出现时那般光泽，双眼的凶光依旧灼人，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嘶鸣。

工藤新一这时已经扶着树站了起来，见状绷紧了神经，开始缓步后退。快要被逼至陡坡边缘的时候，肩膀却被大力拽住，整个人忽然凌空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