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部曲们齐齐亮出了兵刃对准了在场的官员们。顿时官员们慌成了一团,有不少人怒骂道:“胡闹!章淮你这是在草菅人命!”
“我们是朝廷命官!你一上来就行凶杀人,圣上不会放过你!”
“你不要仗着你是温珣的师父就敢胡作非为!本官要参你,狠狠参你!”
“还有你温珣!你虽然是王妃,但是没有官身,你不配站在这里!本官也要参你!”
章淮无视了众人的怒骂和呵责,他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温珣轻笑一声,上前抬手竖在耳边,轻轻击了两下手掌:“来人,将诸位大人想要的罪证抬上来。”
“我想诸位大人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幽州是端王封地,而我是名正言顺的王妃。我能不能站在这里,诸位说了不算。”
“但是诸位今日能不能走出州牧府,我说了算。”
看着在场官员们面上的表情,温珣突然有些想笑,这群人除了韩靖之外,竟然没有任何人意识到:当秦阙拥有了兵权之后,接下来就会收拾他们。
可笑这群安逸久了的官员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还想着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鱼肉百姓横行乡里,却不知今日他们死期将至!
从秦阙和他入幽州开始,就为了这一日在准备,如今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
第68章
部曲们抬了五个大箱子放在了众人身前,打开箱子后,一迭迭的卷宗印入眼帘。温珣上前随手拿起一本卷宗:“涿郡郡守王守,和瑞八年,贪污军饷十二万两白银。在任期间,于涿郡郊外置办十处房产,纳八名小妾,其中有两名小妾是强抢来的民女……”
随着温珣一句一句读出卷宗上的话,涿郡郡守浑浊的眼神中满是惊讶。这么隐秘的事情,温珣如何得知?!哪怕明知卷宗上记载的东西都是真的,涿郡郡守也不会承认,一旦承认了,光凭贪污军饷这一条,就足够他满门抄斩了。
听着涿郡郡守含糊喊冤的声音,温珣合上卷宗,眼神凌厉地扫过涿郡郡守的脸:“不冤枉,实不相瞒,能将诸位凑集一堂,本王……妃也着实费了一些时间和心力。”
说这话时,温珣其实有些心虚,其实他并没有为今天忙碌什么,都是师门中的长辈们在操劳。原本今天他不想来的,可是师父说,这是他扬名立威的好机会。
师门愿意托举他,温珣不会浪费长辈们的心意。今天他站在这里,为的就是咬死这群和世家牵连的贪官,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幽州官场的蛀虫们拎出来晒晒太阳。
温珣扬了扬手中的卷宗,沉声道:“卷宗上记载的罪证,每一条都能找到铁证。诸位也不用在此对我鸣冤,来人,开堂。”
“州牧府今日起不闭门,咱们当着幽州百姓的面,把诸位做过的那些烂事坏事一件件抖出来。让百姓们评判,我到底有没有冤枉你们!”
州牧府不是衙门,原本没有可以升堂的地方。可是在部曲们的运作下,厅堂很快变成了衙门。章淮端坐在案桌后方,手握惊堂木猛地一拍:“宣原告——”
从古至今,民告官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幽州这片土地上,百姓们受了委屈,想要讨回一个公道太难了。朝廷任命的官员哪怕一开始怀揣着想要为民请命的想法来到幽州,也会被当地的士族豪强拖下水。
从大景立朝至今,幽州的百姓们不知天子,只知压在他们头上的官员坏得流脓。可是他们能怎么办?世家和官员勾结,他们状告无门!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面咽。
听温珣说开公堂时,官员们原本还紧张了一下。主要是卷宗上记载的罪名太详细了,详细到他们忍不住流汗。可是这会儿大多数人冷静下来了,开公堂好啊,他们倒是要看看,温珣到哪里找原告。
幽州这么大,那些苦主出事之后有些拖家带口离开了幽州,更多的早已被打压得不见踪影。就算现在开了公堂,苦主们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消息。得到消息之后还得做好心理准备,再准备好证据……
想明白之后,官员们眼含讽刺地看向了厅堂中的师徒二人。卷宗写得再细有什么用,没有人证,谁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不是构陷?
果然,公堂开了一盏茶后,一个告状的都没有。州牧府的公堂上,只有正襟危坐的师徒二人和严阵以待的部曲们。被部曲们控制住的官员用庆幸的眼神互相交流着,他们倒是想看看,没有原告,温珣私设公堂这件事怎么收场!
一盏茶、两盏茶……州牧府外安静得只能听见麻雀叫声。见此场景,几个胆大的郡守终于不怂了:“端王妃、章州牧,没有原告啊?你们抬来的这些案卷罪证,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温珣拢了拢衣襟,神色未变:“渔阳郡守不要着急,原告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章淮更是气定神闲:“来人啊,把渔阳郡守的卷宗找出来。”说完章淮笑眯眯看向了渔阳郡守:“郡守不要着急,稍后啊,本官先审和你相关的案子,保证你心服口服。”
渔阳郡守:……
时间一点点过去,崔昊已经在州牧府前转了好几圈,“耶,人呢?”别说没有告状的人,就连看戏的人都不见一人。戏台都搭好了,蓟县百姓这么不给面子的吗?
崔将军甚至摸着自己的下颚,又皱眉瞅了瞅板着脸的部下们:“难道是我们太凶了?吓到人了?”
正说着,就听长街两边传来了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崔昊循声看去,只见长街尽头,秦阙一马当先,秦甲和其他部曲们紧随其后,部曲们中间则是神色紧张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