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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29)

作者: 酒乐不留君 阅读记录

叶晓不服,甚至半跪低身下来与苏小蕊平身而视,他抓住她细弱的肩膀不停地问:“难道我做的不好吗,难道我做的不对吗,这样大家都能想起曾经那个受天下人敬仰的齐云镖局,不是吗,你爹你娘也能大仇得报,大家也能重归……”

“……曾经的叶总镖主已经死了,少主!!”

叶晓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被当头棒喝,又像被无数曾亲眼目睹的血泪所淹没,叫人窒息与痛苦不堪,苏小蕊哪怕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他就能获得喘息的慰藉,茍延残喘。

旋即苏小蕊站起身来,退开叶晓,后拱手毕恭毕敬道:“不管少主之后会作何处罚,小蕊都会救下清公子,少主累了,歇息吧。”

随后她迈开大步,不假思索地离开了齐云堂,她抹了一把泪如泉涌的脸颊,却是神色坚毅目光灼然,苏小蕊怀念曾经那个明媚似火的少主,这么多年他一心为了报仇背负了太多舍弃了太多,如果他连自己曾唯一相熟的故人也舍弃了,那她所在意的少主就真的死去了。

第10章 纤纤美人

叶晓瘫坐在那久久不能平静,仿佛坠入了浑浑噩噩的一生,无可自拔。

“……爹,我果然无法像你一样,以德服众。”

不知不觉,月光已经悄然落下,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有些自嘲道:“反正都要结束了。”

可他不仅看见了清冷的月光,还看见了那个被他忘记的清河送来的盒子,叶晓并未记得自己有何东西落下,由于好奇,他还是打开了。

这是一把陈旧的雕木小折扇,上面的雕花镌刻粗糙,手法生疏难看,用了好木也是糟蹋,总而言之属实是一无是处。

“这是送给我的吗,真漂亮,谢谢你阿晓。”

叶晓的懊悔剎那间在心中翻腾而起,尔后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

明明相识,为何都要装作萍水相逢。

林间黑灯瞎火,野狐悲鸣,时不时耳畔生风的气氛令阿镜浑身寒颤,清河俩人正躲在外头石堆处的犄角旮旯里不发出一声响,直到脚底无声的孟卓,找寻无果离去后,阿镜的嘴才从清河的五指中挣脱出来。

“少爷,我们为啥要躲着孟大哥啊?”

清河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总比被光明正大地监视强啊。”

他果真太低估了涯三的算计,如此这般行不副言,此一时彼一时,若真是小肚鸡肠何必又道貌岸然地放他走,待在能解决衣食住行的破寨子里总好过在这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啊!

清河搁心里不舒服,手里想找什么出出气没想到一拳抡在了磕磕巴巴的石头上,痛得一阵掏心挠肺,差点原地打滚当场飙泪。

此时阿镜拉了拉清河道:“少、少爷,您看那是啥啊?”

“别动,我正在想事情。”

“不是少爷,您快看看!”

当清河一回头,就正与不远处昂起的蛇头见个正着,他浑身一冷便向后一倒,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几乎呼之欲出,整个人更如灵魂与身体颠倒分离,若不是有背后那块石头拦着,诚然他自己定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几里地,精神体力都会远超于打了鸡血。

蛇头正吐着信子,俩人噤若寒蝉,甚至大气不敢出,这黏闷空气就更是令人窒息,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瞬间,清河的一只脚不自觉地向后移了移,原本只有一条蛇的旁边,蓦然昂起了第二条头。

接着是第三条,第四条……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条蛇还拖家带口出门觅食。

夜色茫茫中,不知是谁先叫了声:“跑啊——!!”

听到动静的孟卓立时往后飞奔而去,脚下功夫不可谓是不轻快,可当他赶到时清河与阿镜的身上也各自挂了几条蛇,打滚又惨叫。

“救命啊!”

“要死了要死了!”

孟卓先是一惊,但当看清了那些蛇的模样之后又如释重负,上前洒了几把雄黄粉,这些蛇就自己争先恐后地爬走了。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清河一脸狼狈地满地打完滚,才发现自己仍安然无事,并未毒发身亡,他这才以比迎风还凌乱的狼狈模样坐起来,真是如梦初醒,方才还以为自己就在阎王爷门前敲门,尔后踢了踢早已昏死过去的阿镜,说道:“哦忘了,他怕蛇怕得要命。”

清河又将散乱的头发向后一撇,查看下皮肤上的伤口,旋即问孟卓道:“这蛇应该无毒的吧?”

孟卓暗然吃惊,不禁寻问:“公子如何得知?”

“本公子呢,人闲时间多,所以就看了一些歪门不上道的书打发时间,正好就读过怎么分辨毒蛇,不过知道也无用武之地,不如你这样跑得快咯。”

孟卓却是不置可否,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寻常人,被不知是否有毒的蛇咬过后还能淡然处之,即便是深谙山林的人第一次也很难有例外,何况清河是个深居简出的世家公子。

……

山中的过山穴原本是些天然洞窟,冬暖夏凉还是极佳的临时歇脚地,但这些洞窟后面有些竟还有长长穴道,洞穴还有另一方去往山中某一处的出口,只不过被山石乱木遮挡根本已经走不通。

早先年被叶涯发现时便觉不可思议,有些不为人知的机巧术中似乎便有零散的记载,奇门遁甲为奇,象征鬼魅,土木为机,代表人工,而自然为神,若能将前两者结合便能借用神术移花接木,甚而填海造地。

留云山这块水沃一方的膏腴之地,莫不是就是出自某位高人之手笔也未可知。

因叶涯的机缘,这些洞窟才得以变成利于寻常人进山下山的过山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