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折了高岭之花(43)+番外
太子妃紧紧裹着被子,哭得泣不成声,跌落在地上,“......衣裳,衣裳。”
“好好怎么会漏水!?”太子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顾不得了!”郑懿要急死了,只得拽着两人往前跑,完全没察觉到太子脸色惨白,“这画舫上没有别人,赶紧去甲板上,那里有小船!”
三人跑到甲板却不见小船,船上的人也不见了。
只剩下侍卫的尸体。
太子妃光着脚,因跑得太急,脚上被划了一倒口子,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殿下......船被那些下人用了!”
太子目光呆滞,如同入了魔一般,喃喃道:“有人要害死我......”
眼看着船就要沉了,郑懿心下更是惶急,张望着四周,望见一道光,“是裴詹事来了!”
太子妃闻言裹紧被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还真是!”
不远处划过来三条船。
过了一会儿,在沉船之际,裴鹤玄拽着着太子上了船,朝着侍卫吩咐道:“去备些热水。”
船上都是男人,太子妃面色通红,站在船上没出落脚,目光盯着裴鹤玄的披风。
太子还未回过神,紧紧攥着他的衣服不松手,泪流满面,“裴詹事,裴詹事,有人要害我!”
裴鹤玄压下心底情绪,不着痕迹地拿掉太子的手,“郑公公,你先照顾好太子和太子妃,我去追那些人。”
然而郑懿还未来得及的应下,太子出了一层冷汗,急忙阻止道:“不要,不要,裴詹事,裴御,你先送我回去......你亲自送我回去。”
裴鹤玄望着远处的小船渐渐消失夜幕中,皱了下眉,“殿下。”
郑懿神情无奈,跟着劝道:“裴詹事,还是先送太子回去吧,今夜的事,交给仪銮司来查吧。”
“裴詹事,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太子妃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眼中泛起点点泪意,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裹着一条被子,实在不得体。
郑懿侧着身子,瞧了一眼裴鹤玄,眼神示意了一下。
裴鹤玄额头隐隐作疼,解下披风递给太子。
“......裴詹事有心了。”太子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把披风递给太子妃。
回到岸上,今晚的事暂时告一段落。
连续奔波了数日,裴鹤玄回到别院已是筋疲力尽,看了一眼香莲,问道:“她人呢?”
香莲低声道:“姑娘已经睡了。”
乔彦跟着进了院子,犹豫了一下,“主子,早上郡主那边传信,说是想见一见她的,但是今日太忙,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默了片刻,裴鹤玄抬了抬手,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说是什么事了吗?”
乔彦想了想,眼神飘忽,道:“八月十五,是她的生辰,估计郡主是想给她过个生辰。”
再过一会天就亮了,裴鹤玄稍顿,心里隐隐感觉到一阵阵刺痛,压低了声音道:“先下去吧。”
裴鹤玄沐浴完,轻手轻脚进了屋子。
李惟睡得并不沉,知道榻上来了人,也没睁开眼。
“醒了?”裴鹤玄坐在榻沿,动作格外温柔,在她手腕处系了一个红绳。
红绳十分简单,上面只有一个平安扣。
李惟翻了个身,抬手看了一眼,“什么?”
“生辰礼物。”裴鹤玄上榻,将人揽在怀里,躯体相贴,他个高腿长,能将她一整个人罩住。
这红绳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小时候,算命的人说他命理坎坷,所以母亲就上山求来一条红绳,让他平安渡劫。
李惟细细看了一眼,依稀能看出一些痕迹,似乎是旧物,但很干净,应该是一直在用心保存。
两人之间呼吸清晰可闻,裴鹤玄捉住她一只手,掌心贴着她的手背,与她十指扣紧。
李惟微微一怔,道:“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裴鹤玄见李惟的反应就知道,她的心境变了,已经很难有东西能打动她了,他抬头亲了亲李惟的眼皮,声音沙哑又低沉,“就是想送你点东西。”
李惟微抬眼眸,道:“你就不怕我随手扔了。”
裴鹤玄心中明白,笑了一笑,“随你,不喜欢就扔了。”
静谧的房间里,李惟仰起头,两人视线交汇,“裴大人的心意,自然不敢乱扔的。”
裴鹤玄闭上眼睛,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难以继续往下说,“......我不姓裴。”
李惟以为他只是喝多了,但没嗅到酒气,“累傻了么?”
裴鹤玄额头相抵,颤声道:“你是不是只恨誉王一个人?”
李惟心中蓦然一动,一时不明其意,“为什么要这么问?”
裴鹤玄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狰狞可怕,周身甚至弥漫出的凌厉的杀气,“我帮你杀了他,你能不能不恨我?”
“下毒的事吗?”李惟并未瞧见他眼底的神色,顿了一下,“你给我的解药,我没吃。”
但她现在活得好好的,裴鹤玄的那些话不过是想吓唬一下自己。
“不是。”裴鹤玄阖起眼睛,没心思追究她不吃解药的事,“不是。”
李惟眸子闪过一丝萧索之意,“那是什么?”
言念及此,裴鹤玄不敢再说。
可他瞒不了一辈子,李惟早晚会知道此事。
李惟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那你姓什么?”
裴鹤玄的胸膛起伏着,闷声道:“赫连。”话音低微几不可闻。
李惟:“......”
沉思有顷,她再想问些什么,裴鹤玄已经睡过去了。
李惟微一迟疑,坐起身,看着他脸庞许久,眉梢眼角都带着淡淡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