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折了高岭之花(60)+番外
赫连熙进了屋子,将药汤端到李惟面前,“夏侯姑娘脚腕处受伤了,我是来替她的。”
李惟半干的头发披在肩头,指了一下桌子,让他放下以后就离开。
赫连熙低低地笑了一声,把药放在她床头的柜子,坐在床上,还脱了靴子,“你这几日都未曾好好休息,夏侯姑娘本想给你推拿,活络一下筋骨,但她不方便,正好我通些岐黄之术,也会推拿。”
李惟:“......”
她走到床前,把药喝了。
赫连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掌心慢慢发烫,轻声道:“你能躺在我腿上吗?”
李惟一直沉默着,心情有些复杂,但也依言躺在他的大腿上。
赫连熙嘴角的笑意十分宠溺,一双含情眼深深望着她,温柔又缱绻,片刻后,指腹按在肩头的穴位,由轻到重的按压,随之稍加揉动。
灯下看美人,难免会心猿意马,与其眼神乱飘,李惟索性闭上了眼。
散落的墨发落在了李惟的脸侧,她觉得痒,轻轻拨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烛光摇曳,屋里一片祥和,只能听到外面细微的风声,因赫连熙按的很舒服,李惟感觉身上酥酥麻麻的,继而生出了困意。
不得不说,他的手法确实比梨白的好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正睡意朦胧间,李惟翻身趴在床上,脸埋在了枕头里,忽然闷声说道:“如果做不成夫妻呢?”
话音刚落,赫连熙呼吸一沉,眸色变得晦暗,半张脸埋在阴影里,“你说什么?”
李惟还想把话再说一遍,奈何抵不住困意,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赫连熙周身的血都逆流起来,脸上却没有一丝情绪,他慢慢地握住李惟的手腕,眼眸愈加深沉。
药汤里有安神的成分,此时,是下蛊绝佳的时机。
如果在李惟身上种下情人蛊,她就会再次爱上自己,此生都离不得他半步。
赫连熙垂眸看着她,捻着落在枕上的乌发,强行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发抖。
直到蜡烛一点点燃尽,熄灭,窗户透过一缕晨光。
他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终是捏碎了蛊毒,紧紧的将人抱进怀里,唇上轻啄了一口,拥着她入睡。
天刚蒙蒙亮,赫连熙和她额头抵着额头,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见她还不醒,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还不醒?”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边,李惟的睫毛细微的颤了颤,轻轻的哼几声,翻了个身,把脸缩进了被子里。
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平日里的李惟身上有一股子傲气,皮笑肉不笑地,眉眼冷淡,给旁人一种高不可攀的疏离,气势压人。此时半睡半醒,倒是卸下了防备,赫连熙爱极了她这个样子,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问了声:“要赖床?”
过了一会儿,被子里的人稍微挣扎了一下,闷声闷气道:“几时了?”
赫连熙眯了眯眼睛,疏懒一笑,“卯时刚过。”
这般亲密无间,两人好似多年夫妻之间亲密的低语,赫连熙不由得捉起她的手,亲了亲指尖,“要起吗?”
李惟把手缩了回来,裹紧被子转身背过他,没再吭声。
赫连熙目光落在颈间白皙的皮肤,伸手揽过她的腰,将她捞进怀中,与她耳鬓厮磨,“我叫你十五好不好?我想叫这个。”
李惟想赖个床,奈何耳边总人碎碎念念,愣是给她念烦了,“......叫大爷。”
赫连熙低低笑了几声,好似斟酌了一下,慢悠悠的说道:“那叫什么,叫夫人?”
李惟轻轻抿了一下唇,想着怎么缝上那张嘴,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32章 马车 房中空虚。
从攸州到东都大概六百里, 穿过广袤的平野和秀美的山川一直南下,快马两日就能到东都。
李惟起床收拾好东西,和师傅拜别后, 启程前往东都, 李绛舍不得那两只小兔子,走之前叮嘱好半天苏尔勒别忘记喂。
期间,赫连熙身披玄狐大氅,腰间束玉带,姿秀神朗,又成了满面书卷气的文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隆冬腊月天,李惟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系着的紫金鱼袋, 思绪飘到别处, 盯着看了许久。
赫连熙似乎察觉到目光, 和杨序澜说话的时候,和她四目相对,朝她淡淡地笑了一下。
李惟并未在意, 叮嘱了夏侯梨白几句话, 策马先行, 进了一片树林,拆下信鸽脚上的密信。
——淑贵妃于两日前暴毙而亡。
云子秋早已在他们之前就赶往东都, 密信就是他传来的。
李惟放走了信鸽, 开始琢磨淑贵妃曹相怡是谁的人。
不久之后,李绛的马车渐渐跟了上来。
赫连熙对朝廷最近发生的所有事都了若指掌, 死了一个淑贵妃,事情虽然不算大,但他也早已知晓。
马车辚辚作响, 李绛掀起马车上的帘子,唤了一声,“阿姐。”
李惟打马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李绛抿了抿唇,小声道:“我们去东都有地方住吗?我方才听.....那位王爷说,让我暂时先住他的府邸。”
李惟道:“王府还算是安全的,去吧。”
李绛听着她的语气有些不对劲,环顾四周,遂又问道:“阿姐不去吗?”
此时,另一辆马车上,赫连熙盯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脸色不怎么好看,眸子漆黑凶狠,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恶狼,果断将奏报军情的信件扔进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