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折了高岭之花(61)+番外
乔彦不禁汗毛耸立,“主子?”
“你亲自去一趟北阳城,重金安抚好苦主,别让家属闹事,此事一定要压下去,”赫连熙眸子微微眯起,沾染了杀伐果决的阴鸷,“还有派人盯好伍信,警告他,若是再闹出这档子,本王不会再给他擦屁股。”
乔彦犹豫了一下,不太苟同他的解决方法,“主子,伍信这次强抢民女的事,影响实在太恶劣了,要是再这么包庇下去......恐会连累主子,毕竟他是您一手提拔上去的。”
赫连熙的脸色阴沉下来,“一个萝卜一个坑,战场上瞬息万变,本王把他从府州的位置上踢下去,谁来顶替?”
乔彦低着头,没再说话。
平襄王在军中的威信极高,他的死寒了不少武将的心。年纪稍大的告老还乡,身患旧疾的在家养病,告假的告假,抱病的抱病,反正都是百般推辞,如今的朝廷还有几个能用的武将?
诚然,苏尔勒还在,季云琨也在,可朝廷敢用吗?他们不敢,这些人心里都记恨着朝廷,反咬一口都有可能。
伍信不能杀。
自逢骨关失守,北阳城就成了东都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北狄人来犯,也就他还能带兵挡一挡,可这人,贪图美色,屡屡在这上面犯事,以侮辱他人为乐,惹得城内百姓怨声载道。
乔彦道:“属下这就去办。”
事已至此,方寸之间,赫连熙抿了口茶,压下心头的波澜,觉得此事确实该留个后手,毕竟纸保不住火。
更何况还有那多双眼睛在盯着他。
这般想着,他就听见外头姐弟俩说话。
赫连熙撩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向李惟,“你要去哪?”
李惟道:“王爷睡觉还随身带着暗器,若我搬进府里,王爷心里该难受了。”
赫连熙微微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李惟一早就发现了那把飞刀,“只是......习惯了。”
他面不动声色,心中却一沉,李惟竟然知道,然后还和自己共处了一夜。
李绛听着这些话感觉不对劲,转身问夏侯梨白,“阿姐是怎么知道王爷睡觉随身携带暗器?”
夏侯梨白面上一热,想起今日看到赫连熙从李惟房间里走出来,顿时心生异样,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人人都说身为女子寻得如意郎君,凤冠霞披,生儿育女,是终生大事。
可是赫连熙算得上是一位良人吗?
夏侯梨白心思细腻,耳聪目明,虽然在赫连熙的言行举止上看不出端倪,但李惟的态度,却不是一位女子对心上人反应。
或许女儿家的心思也是有的,但猜疑和防备更甚。
不知怎么的,她蓦然想起了杨序澜......
这个人,她又了解多少呢?
赫连熙的指尖在杯壁上敲了两敲,心间翻涌起别样的情绪,看向李惟,“上来,我同你有话讲。”
李惟听了这话,本能觉得不对劲,犹豫片刻,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掀帘而入。
赫连熙如同换了张人皮一般,不紧不慢地起身挨过来,和她贴得很近,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暖手炉,“冷不冷?”
四目相对间,分明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却在不经意之间撩人心弦。
李惟反手推开他。
赫连熙顺势捉住她的手,握在了掌心,眼底全是笑意,“帮你捂热。”
李惟一阵无言,不一会儿手就被捂出了湿意,换上另一只手,她只要挣脱了一下,赫连熙就会握得更紧。
赫连熙凑近着问,“方才去做什么了?”
李惟手指一紧,道:“东都传来的消息。”
赫连熙声音很轻,咬字也很慢,道:“这也要背着我吗?”
李惟眉头皱得更深,“......你说呢。”
“可你也瞒不住我,”赫连熙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腰间那枚玉佩一荡,磕碰在一旁的刀鞘上泠泠作响,“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李惟浑不自在,一手撑着案几才没有被压下去,“先放开我。”
赫连熙压在她身上不动,呼吸放缓几分。
那张精致昳丽的脸庞近在咫尺,像是被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喉结滚动着,似是要吻她。
青天白日的,李惟咬牙道:“我就知道淑贵妃死了而已,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赫连熙眯了眯眼睛,眼睛里满是愉悦的笑意,他松开手,面色从容的坐回来了原来的位置,“原来是这个。”
李惟侧目,挪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案几上花花绿绿的小册子上。
赫连熙不动声色道:“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如果淑贵妃是你的人,那她死的就有点蹊跷,毕竟你在东都的时候她活得好好的,但现在你不在东都,她就暴毙而亡,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惟瞥了一眼赫连熙,眉梢微动,“圣上——”
赫连熙笑了笑,“那个蠢货确实不信任我了。”
那个蠢货。
李惟:“......”
“他为了掣肘我,想学先帝那套制衡之术,但他太蠢了,四大世家倒了冯家,还有裴家和陈家,可他偏偏选中苏,培养外戚,依缘着裙带关系,”赫连熙脸上带着冷笑,“如今,他膝下无子,太子只能从旁过继,一朝天子一朝臣,元勋贵族的势力消长是随着皇帝的生死而转移,苏家对此十分不满,为了彻底坐稳位子,选择把秦百岭拉入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