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折了高岭之花(97)+番外
“知道又能如何?他不会动我。”柳云窈眸子闪烁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深深吸了一口气,“平襄王和平襄王妃一辈子伉俪情深,至死不渝,现如今再看看你,水性杨花,伤风败俗,坊间的百姓都是议论你,平襄王就是这么教你的?”
“你不配提我的父母。”李惟紧了紧手指,眼神陡然凶戾起来,“倘若我今日杀了你,你说魏王会不会为你报仇?”
肃杀之意显而易见,柳云窈连连倒退几步,瞬间脸色一变,“你敢,你若是杀了我,魏王不会放过你——”
话未说完,下一刻,李惟猛然上前一步,单手掐住她的脖颈,力道极大,手臂上还隐隐能看到青筋,“跟赫连旭有牵连的人,都不该活着。”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更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
不消片刻,柳云窈已然呼吸困难,极为艰难地挣扎,“......放开,放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李惟眸子不见一丝异样,稍稍松了一下手,“如果你今日是来挑衅我的,那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
柳云窈身子抖得厉害,连呼吸都是牵动出酸痛,“我,我知道,赫连熙的真是身份,他根本就不是誉王的义子,他是——”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身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李惟。”
李惟并未回头,盯着柳云窈看了许久,直到赫连熙带着人走近才松开手。
柳云窈心头猛地一颤,踉跄跪倒在地,顾不得仪态大口大口的呼吸。
失望和愤怒都有,李惟的脸色也算不上好看,回头看着赫连熙没有说话。
赫连熙眼底布满寒霜,“跟我回去。”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李惟未动,柳云窈紧紧扒着自己的衣裙,勉强恢复意识,跌跌撞撞地跑到赫连熙身边。
老鸨跟在身后脊背不由绷紧,好在她颇为识趣,搀着柳云窈出了屋子。
李惟冷然一笑,凉飕飕地盯着他,“不去看看?”
赫连熙心思有些恍惚,哑声道:“她现在还不能死。”
李惟道:“就和我一样。”
赫连熙道:“你不一样。”
李惟无奈地看着他,心想: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几日,她时常在想,为什么自己活得这么可笑,为什么自己活得像个傻子,她本以为这次回来会有所不同,其实并没有,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
赫连熙稳坐钓鱼台,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甚至不知道赫连熙的真是身份。
自己费劲力气和手段折腾一通,外加上半条命,到头来,还是回到原地,还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赫连熙不会告诉自己他的目的,就如柳云窈所言,棋子只是一颗棋子,他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利用,只是利用,新人换旧人罢。
人终究要学会对现实低头?她不甘心,为什么输的人总是她,为什么她就是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满心的酸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惟攥紧拳头,用力闭上眼睛,压下即将爆发的情绪,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至少这盘棋尚未结束,赫连熙怀着不可告人的野心,她还可以被利用,还有价值。
两人隔着烛火相视,赫连熙上前去触碰她。
李惟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随手拿书册抵开。
赫连熙微微皱了一下眉,还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想清楚之后,赫连熙于她而言,就不再是一个亲密之人了,李惟不喜欢旁人触碰,但她强忍着不适,没躲开,只是平静的说道:“王爷若是想罚,我都可以接受。”
赫连熙一愣,身上的血液在变冷,“她与你说了什么?”
“一些我早就知道的陈年旧事。”李惟声音没有半点起伏,垂着眼眸,尽量克制着自己。
忍过去就好了,她想。
赫连熙眼神冷凝如刀锋,下意识地攥红了手腕,“李惟,柳云窈是北狄名将巴雅尔的妹妹,我留她只是因为这一层关系。”
李惟嗯了一声,良久,她抽出了自己的手,道:“王爷,我累了。”
赫连熙知道她没在听,心里的感觉一时难以言喻,“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明明近在咫尺的两人,中间却好似有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
回到马车,李惟真是累极,坐在马车一侧,刻意跟赫连熙保持距离,阖上了眼休息。
赫连熙的食指和拇指不停摩挲着,语气微沉,“你坐那么远,我还能吃了你?”
李惟道:“王爷身份贵重,不敢同坐。”
赫连熙道:“之前怎么不见你这么规矩?”
李惟道:“之前粗鄙无知,现在知道了。”
赫连熙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道:“那你告诉我,苏慕青被你藏在何处?”
李惟道:“不知道。”
赫连熙道:“你不是知道规矩么?现在我问你,你又不说实话。”
李惟睁开眼,眼中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死水,“我现在去查。”
赫连熙沉声道:“李惟,你非要闹成这样?”
“王爷要我如何?”李惟道。
赫连熙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自知语气重了些,将人揽在怀里,大手安抚着她的肩头,透着不舍和眷念,“我不想和你这样,就算你不守规矩,我亦不会说什么。”
李惟身心俱疲,实在没力气和他对峙,闭上眼,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