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折了高岭之花(98)+番外
“睡吧。”赫连熙收回目光将大氅披在她身上,让马车行稳些。
之前赫连熙在身边,李惟不会做噩梦,但这次与以往不同。
一整晚噩梦缠身,睡得极不踏实。
李挽一直放心不下两人,一大早就让人备了马车,去魏王府。
夏侯梨白跟着她,宽慰好了一会儿,便转移话题聊起家常,“郡主可知,就在昨日苏家的嫡次女苏梦莘得了疯病,在自家门口大喊大叫,引来好些人观看。”
李挽对此事不甚关心,没有顺着她的话聊下去。
曼娘记性好,听她这么一说,就想起相国寺发生的事,“郡主莫不是忘了,苏梦莘早些年对魏王痴缠许久,这次疯得是不是太蹊跷了。”
李挽一愣,夏侯梨白拍了拍她的手,缓缓说道:“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发疯,我听杨序......杨大人说了,东都之所以有三姑娘的谣言就是因为苏梦莘和江氏在背后做鬼。”
李挽想了想,问道:“苏梦莘发疯是因为魏王?”
夏侯梨白点了点头,“她们那些人心怀鬼胎,都是报应,要我说,逼疯她都是轻的。”
李挽叹了口气,夏侯梨白见状又说起韩仲椿妙手回春,能治好小世子的病,也能治好季云琨的腿。
过了许久,马车缓缓停下。
李挽披着一件白狐斗篷,走下马车,抬头就看见李绛站在门口等着,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李绛笑道:“长姐若是早来一会儿就能看到阿姐了。”
李挽道:“她去哪了?”
李绛帮着曼娘搬东西,“她刚走,去城外送苏尔勒,不过,季师傅和云子秋哥哥都在,长姐快进去吧。”
第48章 守岁 本性难移,忍痛分手
自李惟进入军营, 苏尔勒就常伴身侧,两人相互了解,经历过生死, 他们的羁绊早已深入骨髓。
天已经飘雪, 寒风呼啸而过,苏尔勒回望着远处的巍峨城墙,许久收回目光,摇了摇头,刚想说些什么。
李惟道:“就送到这里了,前路凶险,多保重。”
苏尔勒身披铠甲,勒紧缰绳, 笑了一声, 道:“当真不跟我们走?”
乔彦心中一凛, 目光转向一边的李惟,眼角微微抽搐。
她若是走了,那自己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李惟笑了下, 翻身下马, 站在原地, “下次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也是, 东都规矩太多, 在这儿待着憋屈,季云琨说我都瘦了, ”苏尔勒挥手,耳边马蹄声骤响,四周山坡的树林中惊起了一群飞鸟, 训练有素的军队沿着官路向北前行,苏尔勒回头看着她,“放心罢,一个伍信,还用不着女郎君出面。”
李惟应了一声,凝望着众将士的背影,心绪复杂,直到所有人都消失在视野,眼眶渐渐有了湿意。
马蹄之声渐远渐寂,乔彦站在她身后,并未察觉,犹豫了半晌道:“李大人,咱们在风口,换个地方待?”
李惟抬手,手指轻轻按了按眼角,“别叫李大人了,腰牌都被摘了,担不起。”
乔彦哑然失笑,改口道:“李姑娘,其实我有一事不明。”
李惟抬头看了看乌沉天色,道:“什么?”
“王爷,”乔彦停顿了一下,“王爷对李姑娘是真心的,属下愿以性命发誓,李姑娘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李惟一愣,转头与他对视,须臾,看他严肃的神情不由得笑了一声,“跟我说这些,他给你多加俸禄么?”
乔彦道:“不是。”
一个时辰后,李惟回来的时路过一家院子,门口围满了人,隐约能听到疯癫的大笑的怪叫。
李惟听着声音熟悉,心念一动,拉了下缰绳,策马靠近。
“真是可惜了,本来一个好好的姑娘,愣是突然疯了。”
“是啊,瞧着打扮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不知怎得,就落的这般下场。”
长舌碎嘴乃是人的天性,左邻右舍纷纷从院里出来议论。
众目睽睽之下,苏梦莘衣冠不整,身上还缠着细绳,丫鬟们费劲力气想把人拖进屋,苏梦莘却死死地抱着门口的石狮子,“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我想活着,我不想死啊,我不甘心,我不能比姐姐活得差,她能当皇后,我也能,我一定要比她活得更好!”
“真是疯了,当今皇后乃是苏老太傅的亲孙女,你呀,一辈子都碰不到那个位子,别想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疯病定是贪念所致。”
“我瞧着倒是像吓坏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世道,街上如今也不太平,大家日后出门还是小心点。”
李惟走近一步,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发疯乱吼的苏梦莘。
乔彦压低声音道:“王爷本来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不曾想,她受不住压力直接疯了。”
李惟不语,收回视线,走出人群。
今日守岁,魏王府难得有了些人味。
“李三怎么还不回来,”夏侯梨白在院中踱步,“她不会真的一气之下,跟着苏尔勒一起走了罢?”
云子秋挑起了嘴角,“你当她是你,如此沉不住气?”
夏侯梨白朝他翻了一个白眼,“就这么着急吗?好歹也一起吃完饺子啊!”
云子秋道:“是啊,你也不拦着点。”
“云子秋,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夏侯梨白大步朝他走过去,恨不得瞪死他,“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