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比我还能装白莲(165)+番外
和微扬唇,吐出一个字:“该。”
骂他不是全无理由, 那日阴雨蒙蒙, 沈无为了跟李怀安“扳回一局”非要带着和微在雨中散步, 美名其曰好替他们招呼宫里来接应的人。
结果没等到就算了,还错过了。
两个人愣是共执一把伞在檐上狂追,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才吸引到马夫的注意。
等弯腰进了马车,身上衣裳也都潮个遍了。
和微:“我那日就该把你踹下去。”
沈无:“…其实倒也不必。”
两人正做着无意义的争执时, 回廊尽头忽然闪过两道身影,一浅一亮,直冲这边快步走来。
花榆朝两人拍了拍手, “诶诶回来再吵也不急,大典快要开始了,走啊。”
皎皎:“嗯, 娘娘今日特别倾国倾城。”
和微跟沈无对视了一眼,眼里狡黠闪过, 不待她俩再多说便嗖地窜了出去, 跑得比谁都快,一溜烟儿到了回春宫。
张灯结彩,花枝缠绕,好不喜庆。
和微望着帷裳上镶嵌的花饰, 没忍住抬头够了一下。
沈无:“真的假的?”
和微:“你觉得呢?”
“你觉得呢?”屏风那侧忽然传来一道揶揄似的质问。
紧接着,容娘娘便从里侧款款走来,发髻端庄雍容,满身珠宝气。
容娘娘:“怎么样?本宫这身装扮亮眼吗?看到了有什么感觉?”
沈无想了想:“亮眼,安心。”
和微扭头看他,诧异道:“安心?”
沈无:“你没觉得无比尊贵吗?以后容娘娘罩着我们,我带你出去游山玩水,行侠仗义走、四、方。”
他说着,握拳在自己肩头捶了捶,做保证似的。
和微:“……”
她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啊嗯”一声算是回应。
吉时到,知黎带着一队宫人先行去取了冕冠。
容娘娘轻拍了拍沈无的肩,“待会儿别忘了过来用膳。”
沈无点点头:“那是。”
天放晴,太福宫外的石阶站满了官员。
红绸四挂,锣鼓喧天,是迎新帝的模样。
沈无跟和微只远远地躲在角落看,也不敢上前。
为了说服一帮老臣扶容娘娘坐这九五至尊之位,他还得自捂胸口装病,声称自己在讨伐沈昀一案中染了奇疾,连活多久都堪忧,更别提让他去掌权了。
鼎钟撞了又撞,两人看见容娘娘走过漫漫长阶,在飞舞的红绸下站到了最高处。
她转身,宫人为其戴上冕冠。
而后万人跪倒,高呼吾皇万岁。
至此容娘娘留在了青史前页,再提笔记下的,是庆熙帝。
“来。”沈无先翻过墙跳了下去,伸手欲接和微。
和微故意从另一侧跳下去,拍拍手,道:“我用得着你接?”
沈无瘪嘴:“那能一样吗?我这注入了感情。”
“得了吧你,”和微搡开他,“你还是注意点儿别被人瞧见了,回头辛辛苦苦扯的谎言再不攻自破,那帮人又过来磨你耳根。”
沈无:“怎么,我装病的本事你还需要怀疑吗?”
和微笑笑:“不敢苟同。”
两人说笑的背影愈走愈远,身后有簌簌的雪白杏花落下,被春风卷着向两人悠悠飘过去。
“用完膳去哪儿啊?”沈无捏了捏手,“想先去哪儿快意恩仇?还是先去尝尝哪儿的珍味?”
这确实是个好问题。
如今南黎那边,李怀安沉香并称新帝,平起平坐、平分皇权。自然这是明面上的话,两人私下究竟如何分工那就不得而知了。
北樾也刚立了女帝,破香粉女子案、除太子、封地宫等大事全被沈无几人安在她一人头上。于是外人皆传贵妃娘娘一手扶持了社稷,可谓运筹帷幄、深得人心。
恰逢六皇子染奇疾,宫里一时还真选不出一位能手握实权、不需垂帘听政的皇家后人。
如此推来推去,女帝也未尝不可。何况两国交好,情谊深厚,后继这个问题…或许若干年后又有了新皇嗣再说也不迟。
“吃喝玩乐先推一推,”和微站定了脚步,“我还有点儿事没解决。”
沈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知道此事不用他陪,于是朝某处指了指,“那待会儿我老地方等你?”
“嗯。”
帝王衮服层层叠叠,不压得人闷却也有些行动不便。
“这么多圈金线,不知得花多少钱。”女帝拍了拍自己的肩,任由身后两人服侍自己更衣。
她说着,又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啊,那朕大亏,做娘娘朕花银子还能随心所欲些,做皇帝这些东西朕不得精打细算?”
“各司其事,这些东西交给下面的人就好啦。”花榆替她系了腰间玉绦,感叹道:“别说,这帝王的衣裳就是精致。”
庆熙帝笑了声:“待会儿你试试?”
花榆睁大了眼:“不不不不不,岂敢岂敢。”
“整那些明面上的东西,想试就试,回头朕便让内务府那些人给你多做几身好衣裳。”
花榆感动得要流泪:“陛下,你真是个好陛下,这陛下可真陛下啊。”
庆熙帝:“既然这么感激,不如你向朕讨个官职当当?陪朕早起晚睡,如何?”
花榆摆摆手:“罢了罢了,不想做工,我还是跟沈无他们游山玩水吧。”
庆熙帝唏嘘一声:“都不愿意留下干活是吧——皎皎,你呢?”
皎皎垂着眸,自顾自抚平着庆熙帝华服上的褶皱,似乎在想什么,被花榆又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