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46)+番外
直至某日一好友邀他外出闲逛,途中天气骤变,乌云密布,班飞赫担心下雨,便到一户人家借屋避雨,却听见那户人家交州方言谈话:风来咯!冯儿去收衣服。
那句风来与囚犯死前所说的有五分相像,听得班飞赫心头一紧,于是他请求屋主听一听他所说的话是否耳熟。
他根据记忆模仿了囚犯死前的口音,屋主听罢称他的口音是交州的一个小地方。
“敢问风来的发音与那些词相近?”
屋主仔细回忆道:“若是根据你口中的发音来说的话,‘冯、风、疯、猦’这些发音都差不多,可‘来’只有两个,一个就是回来的来,另一个就是赖皮的赖。但你说风来两字组合在一起,一般只有名字。”
“屋主可有认识叫风来的人?”
“不认识。你寻这个人做什么?是欠了你钱?”
班飞赫点头道:“不错。此人三个月前想要外出,但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于是便向我借了十两银子。他说待他归来就会还我银子,可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怀疑他在诓我,便想找找这个人。那人口音浓重,总说自己风来,我乃京城人士,从未听过这个口音,便只有抹黑找了。”
屋主一听,猛拍大腿:“你怎么这么傻呀!当时借钱的时候就应该让他立个字据,这样就容易找了。”
班飞赫赞同道:“当初见他可怜,忘了。”
火药司的那群囚犯中,并无交州人士,即便他有怀疑过方言的可能性,也不会考虑到故而交州。但他忽略了一点,火药司上下数百号人,就算司内无一交州人士,可洛京来往人士众多,结交到交州朋友再正常不过,若交往得深口音自然会受到影响。
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风来”本身就是火药司的人,只是新年那夜有人使了障眼法,故意误导查案的方向。
无论哪种情况,他都得将人找出来。
确认“风来”一词是人名后,班飞赫立即派人兵分两路,一路查找火药司人员名册,一路查囚犯社交关系。
在查人这块,班飞赫耗了两个月的时间才锁定一个十分可疑又发音相近的人名——冯赖。
冯赖乃当今太后的亲外甥。
两年前,冯家人频繁写信入宫给冯如意,意图为冯赖谋个官职。冯如意不堪其扰,便求了皇帝帮助。
当时孙家虽答应了皇帝,却清楚冯赖是个无能之辈,就随便给了没有任何实权的闲职。然而冯赖并不满足,借着太后之名暗中敛财,将得来的财物贿赂火药司倪思。如此一来,他便成功混入火药司。
冯赖虽有副监工之权,却从不干监工之职。每日偷奸耍滑,惹得司内人人厌恶,痛骂他占着茅坑不拉屎。
可在冬狩前半年,他一改常态,主动揽起监工职责,还为运送火药出谋划策,因此获得鹰都王青睐,遂被调往鹰都王封地做了户曹掾史。
冯赖涉嫌刺杀天子、重臣一案,若他是个寻常人士找到了立即诛杀也就算了,可他的身份关系、所行之事偏偏涉及到太后、鹰都王两位皇亲国戚。
班飞赫记得主公的命令,但明面上还得装作事关皇家颜面,我必须慎重调查。
就着冯赖深查下去,虽查不出太后什么,却查出了爆炸一案竟真有鹰都王的手笔。随后班飞赫趁机做了手脚,将翎越王也牵扯进来。
此案一查,惊得众人一身冷汗——双王此举目的不言而喻。
若无贼心,怎会行此蠢事?
爆炸一案已有指向,九成参与查案的人却不想惹火上身,选择袖手旁观。
如今天子病弱,一旦驾崩,登基的只会是翎越王。翎越王与已故的鹰都王素来交好,如果他们参了,他日登基,翎越王必定会报复。
这种得罪人的事,还是交由那刚正不阿的班大人来做便好,众人心中如是想道。
班飞赫也不负众望,洋洋洒洒地写了厚厚一沓纸,便上奏给天子,然奏折早被人悄悄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鹰都王前面挂了。
第38章 杀身之祸
是夜,蝉鸣聒噪,明月当空。
班飞赫早早梳好发髻,换好全新的服饰,又吃了一碗最爱的胡辣汤,便跪坐在软垫之上闭目养神。
待夜深之时,一道人影夺窗而入,转眼间就站定在班飞赫跟前。
班飞赫睁眼,如血的红衣映入眼帘,他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人,问:“何时进行?”
“今夜子时。”红衣人将两样东西放到班飞赫的桌前。
一样是奏疏,一样是史册。
班飞赫的目光落在那本史册上良久,随后将手按在泛黄的封面。他的指尖摩挲着史册二字,心绪几番辗转。
他曾为晟朝尽心竭力,却得不到重用,而世家子弟不学无术,却能凭借着祖上荫蔽谋得寒门梦寐以求的官职。
他恨世道不公,却无能为力,他自诩清高,不愿与世家同流合污,只盼有朝一日能得天子青睐,可梦想与现实终究不同。
在朝廷上的特立独行为世家不容,于是他被贬出洛京,他心灰意冷,欲辞官归田。而爱人宽慰他,道赤子丹心之人早晚一日能被圣人所看到。他明知爱人的话是一句安慰,心里却舒服了许多。
灼郡路途遥远,他也想开了。就算无法跻身三公九卿,但能治理一方天地,给百姓安乐,倒也不枉为官一场。
可命运弄人,他的想法终究无法实现。
土匪杀了他一家老小,甚至将他变成残缺之人,他的理想、眷恋在家人惨死的那一刻全部化作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