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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45)+番外

作者: 凿一块琉璃当珍珠 阅读记录

说来也奇怪,从见到宋涛的第一面起他就心生亲切,他想若陶嵩未被贬出洛京,合该就是宋涛那副模样。

可归来的陶嵩却变了,他不知道是哪里变了。但他仔细想了想,兴许这些年他被各种事情磨练,心性更加通透。

人成长起来了,言行举止便也不同了。只有他,总是沉浸在过往里,所以便希望其他人也同记忆中的一样。

李幼收回目光:“起来吧。”

陶嵩站了起来,他又道:“这些时日不见,你比之前憔悴许多。”

“自陛下不见朝廷,不处政事。臣日夜难眠,忧心陛下安危。”陶嵩道:“如今得陛下召见,臣才稍稍放心。”

李幼笑了笑,屏退宫人,道:“先前身子疲乏,睡了许久,至今才醒,叫你担心了。”

待宫人离开宫殿,陶嵩步履急切,眉目充满担忧:“长公主之前封锁宫门,称你去登仙楼为国祈福时我就觉得有古怪。这些日子我一直想入宫见你一面,确认你的安全,可我的请见都被驳了回来,我就知道定是你出了事。长之,你的脸色好差,可是又有人朝你下毒了?”

“我病了。”李幼道。

“生的什么病?太医可找到法子根治了?若宫中太医不行,我去荆州请神医回来医治你。”

“没用的”李幼满脸病色,仿佛已经看透生死,道:“神医治不好我的。”

陶嵩反驳道:“怎么会治不好?陛下病糊涂了吗?”

“先前已有神医替我诊过脉了,治不好了。”李幼道:“有件事我瞒了你很久,孙家自我登基起就下了一种慢性毒,如今身上的毒入骨血,神医也束手无策。这次昏迷也是因为毒发。陶嵩,我真的活不长了。”

陶嵩有几分不敢相信,李幼蹲在李幼的面前,眼睛里都是心疼。他的声音沙哑,每个字都不在调上:“为何……不早些同我说,我可以帮你寻来解药的。恩宝不同我说,你也不同我说。你为何这般对我?”

李幼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再度落泪。他偏过头,忍了又忍喉头的酸涩,道:“当年情势复杂,你又被他人处处针对,那时的我尚保不住你,又怎敢让你舍命救我?若你知晓我中毒,你免不了分心,甚至可能还会被人抓住弱点要挟,我不忍心。陶嵩,若你是我,你也这样做的。”

陶嵩将头抵在李幼的膝盖上。李幼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几度急促,像是情绪失控了般,字字都是挤从喉咙里出来的:“我知道的太晚……长之,我对你不起。”

刹那,李幼双唇紧闭,眉头紧缩,生怕哭声泻出。

他十指攥紧成拳,直至指甲刺痛掌心,才缓缓松开,最后轻轻覆在陶嵩的肩胛骨处,他吞咽着口水,道:“陶嵩哥哥,错不在你,你无需向我道歉。你也别伤心,我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的眷顾,不能再奢求什么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不怕死的,只是我这一死,朝中少不了要见血了。

“孙氏朋党甚多,又喜排除异党,而且他们与你们水火不容,早把视为你们眼中钉。一旦我走后,他们恐怕会对你们下手。所以我必须将你升为御史大夫,这样即便计划失败,你们也依然具备与孙家分庭抗礼的力量。”

陶嵩猛一抬头,言语中带着责怪和悲悯:“孙家就算要对付我,我自有应对之法,可你若没了,我该如何向恩宝他们交代?长之,你可曾为自己考虑过?又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李幼知他心绪未平,双手捏紧了他的肩旁,用恳求的语气道:“陶嵩,我知你心中所想,可有些事说不开了。今时不同往日,我护不了你多久,往后的路你要自己走的。我只求你听我这一回,成吗?”

在李幼的劝说与恳求下,陶嵩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

他看着病入膏肓的李幼,突然伸出手掌,颇为怜惜地摸了摸对方的脸庞,轻声道:“成,我听你的。”

第37章 御史大夫2

承源五年,御史大夫楚凉告老,天子力排众议,超擢陶嵩为新御史大夫。

同年七月,天子御笔亲书‘十月十三日’五字,暗中遣使送入孙府,后不分缘由打压孙氏一党。孙党无法忍受天子处处打压的行为,以燕飞为首,一众子弟前去孙府怒诉,然孙家之主闭门不见,对天子之举默不作声。

燕飞吃了闭门羹,理智冲昏了头脑,竟与不满天子作为的羽林军将领虞防联手密谋刺杀陶嵩。谋划大计未完,却被卧底多年的陶氏子弟得知,随后其火速将消息上达圣听。

天子闻之震怒,立即下令捉拿燕虞二人。官兵围府,火把点夜,破开二人门府之时,只见人去楼空。原是二人有所察觉,在官兵出动之际,早趁着月色逃出了洛京。

同年八月,孙党王凌公然叛变,投入陶氏麾下。与此同时,天子龙体抱恙,尽数将政务交给陶嵩处理。

南何闻之当堂痛斥天子昏聩,误用奸臣,残害忠良,他以犀利的言辞将陶氏骂了个遍,遂嚎啕大哭,留下‘既负金台玉龙骨,甘抛今生十年秋’绝命诗后击柱殒命。

短短两个月,孙氏折损数名心腹,却仍不见孙珩行出面主持大局,任由陶嵩等人发展壮大。除却忠心耿耿的孙氏追随者相信孙珩行此举有深意外,剩余的不是投入陶氏麾下就是另寻出路。

自此,以陶嵩为首的陶氏掌了朝廷半边天。

*

冬狩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班飞赫以囚犯死前呢喃的“风来”作为切入点,将可疑的地名、物名、暗号、人名逐一筛查,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