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皇帝又又又被人背刺了(8)+番外
白色的玉碗和浓黑的汤药形成强烈的色彩对比。
李幼屏住呼吸,不敢有半分停留,大口大口吞咽下去。药还是一样的苦涩,难喝,现在还多了一股莫名的腥味。
李幼捂住嘴巴,吐了又喝后才道:“你们换药引了?味道有点变了。”
他刚说完话,站在杨恩宝背后的宫女悄悄抬眼看了那碗被喝完的汤药。
“兴许陛下用药前吃了什么东西,这才改了药的味道。”
“可朕……”
杨恩宝摇头,随后转身道:“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诺。”
宫人一散,杨恩宝将备好的木箱打开,里头装的是果肉饱满的桃子,“这是杨山进贡的软桃,很是香甜。这样陛下日后吃药就不怕苦了。”
桃子一到,说明陶嵩又给他写信了。
李幼眼睛一亮,“那朕尝一尝。”
桃味浓郁,汁水甘甜。他很快吃完一个,正想拿起第二个,杨恩宝按住了他的手,“软桃还有一种吃法。”
“什么吃法?”
杨恩宝一笑,拿出根芦吸管插入软桃里,“软桃多汁,果肉又软,这样吸着更好吃。”她从食盒翻出数根芦吸管,拿出一根带有不明显标记的在李幼面前晃过,“若陛下不想脏手,日后可这样吃桃子。
李幼明白了她的话,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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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天子的寝殿。
宫女用针挑暗灯芯,放下幔帐后退出了寝宫。
李幼盖着薄被躺在床上,没有半分睡意。
他盯着床顶上的龙纹刺绣,心里头惦记着陶嵩送来的信,时隔两月,不知道他会给自己写点什么。
夜深人静,虫鸣声起。
李幼翻身摸出枕头下的信。因着室内昏暗,他悄悄拿了一盏油灯,放在床脚踏边,自己则坐下方,将纸张凑到灯下去看。
纸张的正面写了“长之,尽力而为。”
将信翻过来,是一个用浓墨圈住的名字。
因为取时不慎沾了水,信纸的墨色晕开,字被晕染了大半。李幼辨认了许久,才看出“窦颖”二字。他将窦颖的名字反复念了几遍,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这人的容貌和职位。
良久,他才记起这人。僖帝在世时,窦颖已经身居高位,但为人甚是低调,政绩平平,不怎么招眼。而今陶嵩送来这封信上,出现窦颖此人的名字,大概有两种可能:除人,升职。
前朝出了大事。
可他消息闭塞,并不知这大事所谓何事。若要帮陶嵩,还得找个值得信任的人来问。
宫中可信的人寥寥,宫外的人要付出代价。
李幼一一排除心中的名字,最终锁定在喜宝身上。随后他捏着一角信纸靠近的灯火,火舌燎燃信纸,很快烧成了灰。
第6章 冰酸梅汤(修)
过了春,又入夏。
碧色的树叶开始占据每一处的风景。棕干绿枝,无风时给人乘凉,起风时与天共舞,卷起一阵“沙沙”音。
洛京的人换上轻薄的衣裳,手执不同样式的扇子,摇着扇子扇风,拿着帕子拭汗。
天子怕热,刚入夏就用上了冰。葫芦扇摇着风,驱散涌进来的暑热。
一身薄衫的李幼饮药半个时辰后,就传了冷饮。
数碗冰镇酸梅汤摆在桌前,飘着冷气。他握紧了拳头,一鼓作气将送来的冰镇酸梅汤喝个精光。
大热天的,李幼浑身冰冷,没有一点暖意,体内如刀搅般痛得厉害。他强忍着痛苦将近半个时辰,豆大的汗珠打湿衣裳,眼前一片昏花。
“来人,来人。”
养好伤的喜宝进来时,就见他脸色惨白,捂着腹部栽倒在地。一声尖锐的惊叫响彻整个寝殿:“陛下啊!!!”
病是自己作的,痛也要自己承受。
李幼上吐下泻数回,人都快虚脱了。太医们忙里忙外,直至夜里才为他止住了病情。
寝殿内,喜宝替李幼掖好锦被,细声道:“陛下,服完药就歇了吧。”
喜宝正欲离开,袖子忽感一股拉扯。他低下头,见李幼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眼珠子转了一圈,他将其他人叫出去,自己半跪在床边,“陛下想问什么尽管问,奴才定知无不言。”
“朝廷最近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回陛下,朝中近来并无大事发生。若硬要说——”喜宝面露迟疑,尖细的嗓音压得低低的,“两个月前,孙大人在朝廷之上无故戮杀司隶校尉窦颖。”
戮杀一词用得实在微妙,李幼神色变了下。
喜宝接着道:“大人此举令百官骇极,百姓不平,可……现在没有人再敢议论此事了。”
没人敢议,就是那边动了手。
李幼觉得孙珩行滥杀无辜,无半分仁义之心,长久以往,怨恨积累,定会起义反抗他的暴行。反抗便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孙珩行死,要么百姓死。
若真有那日到来,他倒希望死的人是孙珩行。可一想到孙珩行死了,他又有点不忍了。
李幼心情复杂,将脑子里的念头摒除在外,继续思考着窦颖一事。窦颖死讯想必陶嵩早已知情,那么信中还提及到此人的名字,不是升职杀人,就只剩下一个含义。
“窦颖死后,现在是谁坐的这个位置?”
“无人。”喜宝解释道:“孙大人派去担职的四名官员无一不离奇身亡,邪门的很!没什么人敢往上凑,故而司隶校尉一职仍未定下人选。”
李幼心中有了计量,想着等人入宫后再找办法。他“哦”了声,转而问其他的:“宫中传讯给他了么?”
“传了,尚未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