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贤良淑德”(53)
季知逸沉了眉头思忖道:“不无可能。但是我倒是更倾向于,他与澜音都尚未落到那群劫匪手中。”
“为何?”
季知逸看了眼杂乱的被劫之地,随后询问道:“你说被劫之时,只有一人伤亡?”
林越点头道:“嗯,顾伟被箭伤了肩肘,其他人都是些轻伤。唯独那个马夫,一路逃窜慌不择路,被劫匪伤了要害从悬崖上坠了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季知逸思考着摇头道:“周边的乡县不曾知晓他们,说明这些山匪是近来新起,不成气候。若只是为了金钱劫掠,通常不会伤人性命,避免引起官府关注。”
“确实如此!”乔一将自己这边知道的消息道出,“南乡那边疫情封城时,曾有两支商队来报,在望城岭附近遭了劫,但是他们只是打劫了银钱,不曾伤人性命。”
“而且那些人手上功夫一般,可惜他们都是些小商队,随行护卫也只是会些简单拳脚功夫,加上那些劫匪用了蒙汗药,所以他们便不小心着了道。”
林越不禁气道:“既然南乡知道这边有劫匪扰道,为何不派兵来剿灭,也不曾上报?”
乔一抿了唇不禁闷道:“南乡知府的头颅还在城墙上挂着,府衙里堆了好几摞公文没处理。我家大人的疫病尚未痊愈,他也不是三头六臂,一件件处理总得需要时间吧!这不,又遇到江姑娘出事,全耽搁了!”
“傅相得了疫病?”
林越怔了片刻,随即瞪圆了眼,还未来得及细问,不远处的树梢上,赵深探头急道:“将军!西北处有情况!”
季知逸抬头看向零散乱飞而来的禽鸟,当即挥手命令道:“急速前进!”
赵深从树上跃下,带着人马跟着季知逸朝西北方疾奔而去。
林越按住急着想要跟上的季云姝道:“你在这好好休息,乔一,麻烦你带人在此照看一下!”
“啊?我?”乔一拒绝道,“不行,我还要跟去寻我家大人......”
“你放心!你家大人是寻季夫人才弄丢的,老季一定会好好把他带回来的!不然欠了这份人情,可不得恶心死他!”
乔一:“......”
林越脱下自己的外袍,给季云姝铺了一块暖和的地,他温和地安抚了两句,随后提了剑追着季知逸而去。
季云姝倏然想起那日老头嘴里胡编的美娇娘与情郎,抱着不适的腰腹思考了片刻,然后带着敌意看向乔一道:“他说得对,我哥才不会给自己添堵。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别去耽误他还情!”
乔一:“......”
季云姝盯着乔一不转眼,乔一原地踌躇了片刻,随后收了剑和季云姝等在了一处。
季家不想欠情,他们傅府还不想留恩呢!省得他家大人更昏头脑!
*
在山里寻了三日的张武,此时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没寻到那个逃跑的小娘们不说,就连张守程和那帮新招揽的兄弟都一同没了影子!这让他的心里慌乱不已。
笨手笨脚的龚海又突然惊飞了一窝莺鸟,心情不好的张武抽手给了他一巴掌道:“蠢货!你能不能动静小点!生怕别人不知道咱们在这里是么!”
已经好几日没合眼的龚海,终于忍不住推了一把道:“张武!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龚海,你做什么!”
张武怒视向龚海,龚海指着他气急道:“你差不多就得了!乡里乡亲称你一声武哥,你还真把自己当老大了!你看看大家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大家好好跟着你来南乡,是为了赚些来年的家用,结果现在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杀了官府的人!你让我们怎么回去面对家里的妻儿!”
“龚海!你什么意思,你是怪我么?”张武当即憋红了脖子愤怒道,“赚银子,难道前几年你们跟着我到南乡没赚到银子?你忘了你那娶媳妇的本儿都是怎么来得了?现在出了事,你就忘了先前,只知道埋怨我了,你以为我想这样!”
张武气得抽了刀想要劈龚海,一旁的人赶紧阻拦道:“武哥别气!海儿,赶紧给你姐夫道个歉!武哥也不是有意如此,谁能想到南乡突发了疫病,南乡封城不让进,这也不是他的意啊!”
“就是!要怪就怪那杀千刀的狗官,封了城断了咱的财路!”
说话的俩人都是平日里与张武处得好,好处拿得多的人。其他的乡亲倒是杵了刀在一旁冷眼旁观。
一时之间没有旁人应和,张武回头看向众人不可置信道:“你们也要当那白眼狼,同他这般想我?”
“张武,先前你提出将咱们猎来的东西卖到南乡,带着大家狠赚了一笔,这确实不错,大家心里很感激。如今南乡疫情,耽搁了卖货,咱们一个铜子儿都没收,这是天意,也不怪你。”
一旁围观的乡亲里走出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长者道:“后来你提议我们在此蹲候解封,卖些皮草之类的,赚点是点儿,也没问题。可你却起了歹心,带着大伙在此劫小商队,还招揽外人,这便是你起了贪念。”
张武盯着老者看了片刻,随即嗤笑道:“三叔,我知你不屑如此,可你如今都跟到这了,现在说这些正义的话,是不是太虚假了?”
张武摊开手,指着周围人扬眉道:“是我逼大家来的么?跟来的人谁没起贪念?现在出篓子了,你们就开始把错推给我了?呸!想得美!”
“大家先前谁不是单纯的猎户?但是现在你们都动了刀子,分了劫来的赃银,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是出了事,谁都别想往外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