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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205)

作者: 冰溏心 阅读记录

“你这副模样,他见过么?”僵持片刻后,云兆玉倏然开腔问道,“我看你们,可不像是一路人啊。”

他说着,置一错不错地对准自己的刀尖于不顾,俯身靠进她,亲密地于她唇畔印下一个吻,软语诱哄道:“我看你没良心又不简单,作配我这个恶徒,岂不是最好不过?”

云湄眼前阵阵昏黑,力气即将被耗尽,冷不丁被他偷走了一个吻,再是嫌恶,也压根没法子去计较个黑白了。要不是惦记着自己的性命,早便不耐烦去应对他了,但凡心性弱些的娘子,没多久便得被此宵小之徒的大逆不道,给气个半死。

努力分辨完落在耳畔的话意,云湄闭了闭眼,再一次明言强调道:“云大人,你收心吧,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

她的姿态抗拒,言语也纤毫不留情面。充分地看出她的决绝后,云兆玉终于泄出了一丝再也遮掩不住的妒火,“你跟着那个没用的废物不累吗?我究竟比他差在哪里,能让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说着,他益发气涌如山,身体前倾,愈发欺近了,她手中的刀尖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扎透了他的单衣,冰冰凉凉的触感转瞬抵在胸膛,再进一步,便能穿透皮肉,他却似乎浑然未知一般,眼尾渐次泛红,扣住她的下颏,暴力迫使她转过面来,“看着我!”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粉饰话头的,小意的好话他嫌假,横竖左右都是不开心,莫如直截了当些,摊开来说。是以,云湄只仿若无情无绪般冷淡道:“你但凡反思一二,又会有什么可费解的?从你作弄人妇开始,你这个人,便不可取了。”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么?”他艴然,怒极反笑,咬牙切齿地控诉着,“这样的事情,你难道还少做了吗!现下摇身一变,成了正经的人妻,又清高起来?”

这一霎那,云湄听得心神微动,因病而混沌的大脑,仿佛随着他这一番话的个中深意,被拨动了某根掩藏在最深处的筋。半晌,她突然掷下了刀,主动倾身靠近他,云兆玉及时避让,她却不依不饶往他脸侧探去指尖,他不由一退再退,二人的四肢与身体很快扭缠在一起,他干脆仰倒,云湄不防失去支撑,整个人摔在他胸膛上,手却依旧在往上试探,继而被他眼明手快地给擒住了。那擒握的力道忽轻忽重,携带着摇摆不定的纷乱情绪,一忽儿像是要将云湄的腕骨给就此捏碎,一忽儿又急剧松开,颇为反复无常。

两下里都是气息咻咻,交叠的呼吸密密实实地织在了一处,紧依的襟怀起伏不定,难辨彼此。

云湄终于绷到了极致,气力耗尽,一头栽进他的颈子里,紊乱的气息喷薄不止,且长且短。

冬锋的声音,及到这一刻,才察言观色地传入了帐子:“药……药好了……”

云兆玉扶腰揽住云湄,伸手探了探她鼻息,听见此言,不由气笑了,将深埋被褥的小刀绕入指尖,动作流畅地狠狠摔了出去,迁怒地训斥道:“莫如等她死干净了,你再来送药才妥!”

冬锋跳脚躲开,颤颤巍巍把药送进了幔帐。云兆玉忿忿接过,捏住云湄的双腮,兜头便是强灌。她根本喝不进一星半点,昏沉间甚至还呛咳起来,那细细一线的声音吊在暗夜里,命若悬丝一般的脆弱。

云兆玉听得动作微顿,尔后,哐地一声将碗摔去了床沿,旋即扭过头来,烦闷地盯了她半晌,又烦闷地将视线调转开,看向月色下的浮尘。他目光发空,凝定不动,忽而抬起手来薅了两下头发,将手背覆在额头上,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发烧了,凭什么要反过来伺候她!几次交锋下来,他忽而在这一瞬间改变了观念,心想纠缠又有什么用,自己从来都占不了上风,非得她死了才干净,死了才能够一了百了!

如是怒火中烧地思量了半晌,一垂头,怀里的人黛眉紧蹙,气息仿若游丝一般,颇有香消玉殒的架势。

“……”他深吸一口气,静坐须臾,复又动作粗暴地捡起了药碗,仰头饮下,踅身垂头,恨恨地衔住了云湄的唇瓣。

第92章 冠妻姓(十二) 摧枯拉朽,烧遍全身。……

雪夜阑残, 案头绛蜡憧影摇光,银签沉浮,暗响窸窣, 愈发衬得此夜深冷幽静。

寒气处处, 惟余床帏之内不住升温。唇瓣相依, 让渡的药汁自两个人的唇角处淅沥滑落,继而砸入衣襟, 难觅其踪。

云湄的求生意识,无论沦落怎般境地, 永远是最为首要。她似乎冥冥之中感知到这是吊命的物什,静静承受片时, 竟开始主动朝云兆玉索取起来, 舌尖交缠着他的, 竭力汲取着苦涩的药水,不放过哪怕一丝一毫。潮热的气息随之扑入他的鼻腔,她的体温混合着清苦与芬芳,顷刻间将他呼吸尽夺。

云兆玉一顿,眉峰蹙起, 喉结却微微滚动了起来。渡药的动作因此停滞, 她似乎颇为不满, 于混沌的高烧间伸手攀起了他的后项,绵软失力地拢手拉近。这样的力道着实无济于事, 可他仿佛便魇住了,轻轻一勾便与她一块儿深陷在暄软的衾褥之间,她的唇齿迫不及待贴上来,展开更深的汲取,吮吸口舌, 啮咬嘴角,动作细密,无形撩人。

云兆玉呼吸急促起来,撑在软枕上的长指不住收拢,指骨被催得泛出青白,竭尽全力克制着。这一刻,也许是怒意,抑或又是他根本不愿承认的某种极易被焕发的爱/

欲,如同烈火一样摧枯拉朽地在他身上汹汹燃烧起来,呈燎原之势四处蔓延,演变到最后,他甚至被灼烧得心慌不已,飞速偏过了脸,主动地离开了云湄唇瓣,如避蛇蝎一般,不敢再去碰触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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