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踏山河(60)+番外
他可是个光明磊落、坦坦荡荡的君子。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羞辱。
况且林家冤案未反,她无暇也不能分出心力去顾及男女之爱。
懊恼、后悔涌上心头。
林桑晚别开脸,垂眸后退了一步:“之前我在暗,蒋礼他们在明,才让他们没有反击的机会,如今他们应该反应过了。”
恍了好久的神,沈辞才从刚刚的吻中走出来,湿湿的,软软的。
一向克己自控的他,此时的小腹内倏然升起了一股火热。
清心寡欲二十三年,可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
见她眼底的灼灼之色凝滞,一点点沉下去,沈辞兀地起身,捏紧她的手腕,猛地将她抵在墙上,如洪水猛兽般,不受控制的,狠狠吻了上去。
他不会再给她退缩的机会。
林桑晚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更惊讶于沈辞清醒时居然会做这种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势的沈辞。
他是皎皎君子,怎么会主动做这事呢?
四年前不管自己如何撩拨,他都稳坐如松。于是她知道,他是真的没有欲望。
见她神游,沈辞惩罚似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尖。林桑晚吃痛地了唔了一声,剩下的脏话尽数淹没于潮湿交错的吻里。
沈辞尽情地吻着林桑晚,林桑晚竭尽所能地回应他。唇齿间有黏稠的舔舐声,两人皆被欲望吞噬。
昏昏沉沉,沈辞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流连于腰臀一带,要亲密无间。
得到片刻喘息,林桑晚双手抵在他胸前,轻声微喘道:“沈辞,等事了后,可以吗?”
她是喜欢他,可她不能不顾及他名声。
听此,沈辞眼角处的绯色渐渐褪去,波澜不惊的深邃视线,凝向她白皙惊艳的脸庞:“嗯,听你的。”
林桑晚绕过他,赶忙倒了杯水压压惊。
是人都会有欲,她也有欲。
为了缓解尴尬,林桑晚打趣道:“沈大公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偶有这样也很正常,很正常哈。”
沈辞理了理衣裳,又是翩翩君子,回头望她,认真道:“可以经常,甚至是天天,只要你想。”
他说得真诚,无半分挑逗或者是浪荡。林桑晚再次喝了口水,沈辞是在诱惑自己吗?她脑子里居然也想顺着应下,天天也不错。
林桑晚很瞧不起自己,真是贼心不改。
见她不语,沈辞没再紧逼,来日方长。他起身往屋外走去,“前段时间白漉州闹水患,如今又闹饥荒,我明日得动身前往徽州,你在都城多加小心。”
林桑晚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轻轻应了一声,才缓缓松开滚烫的双手。
第33章 镜夷
翌日, 林桑晚进宫面圣。
养心殿内
景仁帝眯着眼问道:“身子可好利索了?”
林桑晚垂眉,低声回:“回皇上,已无大碍。”
“你中毒一事, 顾霆已经查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景仁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桑晚, 眼中带着怜惜与悲凉, 像是透过她, 在看另一个人。
有些人就是如此, 人在世时不好好珍惜,真心相待, 人离开了, 倒是装得情深义重。
林桑晚内心嗤笑一声, 抬眸问道:“皇上真的相信喜翠是因镇北王才想毒杀民女吗?在她下毒前两天, 其名下突然多了一套庄子,就在城南郊外。她说她是为了替父兄报仇,可在她父兄早在她年幼时为了二两银子将她发卖给了人牙子, 后来其父兄死于洪灾。在入宫为婢前她都不曾有过养父兄,何来报仇一说?”
她说得极慢,字字清晰。喜翠死了,她现在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无从查证, 反而给她带来了便利。
在喜翠动手前, 宫中暗桩早就告诉了自己, 于是提前做了准备。转了几手, 最后让太子门下的一个客卿给她置办了套宅子。
“放肆。”景仁帝目露怒意,“你是在质疑顾霆, 更是在质疑朕。”
林桑晚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凄苦道:“民女虽卑微,亦知天高地厚,岂敢妄议圣裁。只是身临危境,尚有一丝求生之念。如今民女孤苦无依,若洞察诡谲而不揭,恐使奸邪再生一计,他日君前,唯余冰冷尸骨矣。”
她说得哀婉,如同深秋的残叶,轻轻摇曳在寒风中。景仁帝静静地凝视她,过了许久,轻叹一声,“中毒之事已经盖棺定论,朕不能再发难皇后,但朕会提点皇后,不会再有下次,你大可安心。”
后宫之事,景仁帝睁一眼闭一只眼,他不是不清楚皇后的手段,只是没有太多出阁,他都能容忍。
贤妃在世时,她都能忍,如今容不下与她相似的侄女,许是胸襟变小了。
林桑晚眉头舒展,“多谢皇上。”
“朕听闻你回都后同沈卿走得极近。”景仁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漠然道:“虽说是公事,可也要顾及皇家体面。”
沈卿是他平衡朝堂的一把刀,更是一把去除所有威胁的刀,他不能有任何软肋。
“民女与沈大人绝无私情。”林桑晚坚定道:“民女还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皇上收回旨意?民女本是罪臣之女,余生本该常伴青灯古佛,如今皇上赦免了罪责,已是莫大恩典。如今身份低微,更不能再任王妃之位。”
景仁帝盯了她许久,垂了眸,靠在软枕,淡淡道:“君无戏言,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