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总在寻死觅活(41)
沈平芜不知道皇城这边拜堂的婚嫁习俗,倘若要掀了红盖头再拜堂,恐怕事情就要败露了。
“不用,高堂没人。”
鹤春山扫了眼摆放在桌上的牌位,淡淡开口。
沈平芜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高堂没人吗?”沈平芜原以为这种新婚大事,就算城主再忙,也应该会出现才对。
毕竟,就从祝遥光这几日在皇城打探的消息来看,似乎公主尤为受宠。
可既然受宠,为何又不出席这般人生大事呢?
这着实叫沈平芜有些想不明白。
还未等沈平芜想明白,耳边礼官的声音便再一次传来
“一拜天地!”礼官拖长调的声音凭空响起,无数观望的宾客纷纷伸长了脖子。
只是在薄若蚕丝的红纱遮掩下,一切都显得不那么清楚。
祝遥光站在人堆之中,瞧见最里面那道纤细的身影,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阿芜呢?”
“我怎么瞧着里面公主的身形同阿芜的有点像?”祝遥光这么说着,踮着脚又凑近了些。
等到她快要凑到最前面的时候,季羡轻声道:“许是二人身形相似也不无可能。”
季羡的视线划过周围的宾客身上,只觉得一切都透露着种种古怪。
可若是要细说起来,其实也并无不妥。
“师姐,你觉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嗯?”祝遥光疑惑地扭头看去:“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季羡心中狐疑的念头越来越明显,他皱眉低头看向眼前之人,视线偏移落在了女人露出的耳后。
随即,瞳孔紧缩。
“你不是师姐!”季羡毫不犹豫地将长剑架在“祝遥光”的脖颈处,直直地看向她。
“祝遥光”见状,面露不解的神色,可眼底分明多了一丝慌神,她嘴角勾起勉强的笑,面上强装镇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阿羡,你先把剑放下。”
“我师姐耳后有一个米粒大的红痣。”季羡脸色阴沉,本来在祝遥光面前刻意放柔的面部表情瞬间紧绷。
“祝遥光”一开始的眼神还透着温柔,却又少了一开始的自然,多了几分狡黠的意味。
“你成日不好好修炼,盯着师姐耳后的小痣做什么!”
季羡手中的长剑蓦地发出争鸣,似乎预感到了某种暗处的危险,剑鸣响彻整座礼堂,可偏偏那群宾客就好像是一无所知的傀儡。
依旧保持着脸上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连仰着头都没有动一下。
季羡冷脸,毫不犹豫地将长剑刺入“祝遥光”的胸口,接着眼前之人就好似纸人一般,竟然软趴趴地径直掉落在地面。
“果然是傀儡术吗?”季羡将剑重新拔了出来,面露凝重,正当他想要进一步去看看礼堂内的情况时。
原本应该如同傀儡一般的宾客们纷纷扭过头来,脸上哪里还有当初的红润,分明是一张接着一张苍白的脸。
第24章 人人都想要活,唯独你这般不爱惜自己
礼堂内, 沈平芜听着礼官高呼的嗓音,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她戳了戳身边人的手臂, 压低声音:
“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鹤春山扫视了一眼眼前诡异的灵堂,又看了看如同纸人般苍白的礼官,他轻轻嗯了一声。
在沈平芜准备撩起盖头的时候, 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怎么了?”
沈平芜心中的困惑越来越重,她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没什么大事,你确定要掀开盖头?”鹤春山语气轻巧, 就好像是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礼官的语调开始变得尖锐古怪, 已经到了沈平芜就算不掀开盖头,也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
股股寒意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连带着死意。
礼官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悄无声息的逼近, 嘴角开始不断拉长, 血盆大口缓缓张开。
礼官眼珠子微微一转,凑近鹤春山, 企图看见男人吓破胆子的模样。
可偏偏鹤春山只是轻轻地瞥了一眼, 随后便无趣地收回了视线。
礼官:?
他不信邪地又一次凑上前来,甚至因为没有鹤春山高,还专门微微踮了个脚。
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连沈平芜都闻到了,她抬起手刚准备将脑袋上的盖头掀开之时,鹤春山动了。
男人静静抬手按在礼官脑袋上, 随着沈平芜掀开盖头的瞬间,本来面目狰狞可怖的礼官在鹤春山的掌心下魂飞魄散。
沈平芜抬起眼, 只看见眼前空荡荡一片,唯独摆放在前面案桌上的牌位上刻着几个潦草的字迹。
“奇怪, 刚刚分明感觉眼前站了个人的啊?”沈平芜嘀咕了一句,扭过头就对上鹤春山平淡的视线。
“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吗?”沈平芜仰着头,视线又环顾了一下四周,依旧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空荡荡的礼堂中竟然只剩下她与鹤春山二人。
咚——咚——咚
一种古怪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平芜头皮一紧,扭头看去便瞧见半截人形的东西在地上爬行着,身后的血迹拖至长长一条。
沈平芜猛地往后一窜,下意识抓紧了鹤春山的手臂。
那东西实在是太过于可怖,一边爬行着,一边嘴里还念叨着某种听不懂的咒语。
沈平芜顺着那东西来时的方向看去,只瞧见薄薄红纱后,宾客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一般。
要命,这东西不会只有自己能看见吧?
想到这里,沈平芜额头冒汗,抓住鹤春山的手又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