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总在寻死觅活(42)
“你你看见了吗?”
沈平芜抖着声音问道,生怕鹤春山摇头。
鹤春山从地面那抹可怖的身影上收回视线,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平芜那哆嗦的样子。
他微微一低头,刚准备瞧瞧那东西究竟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
感受到了沈平芜不断收紧的手,他这才注意到沈平芜脸上的神情:“害怕?”
沈平芜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硬着头皮地瞥了一眼:“不害怕!”
鹤春山嘴角带笑,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臂处那抹白,脸上笑意越发让人捉摸不透。
“那你上前去看看。”
“弄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才好将幕后黑手揪出来不是吗?”
沈平芜:
她沉默了一会,随后清了清嗓子:“我觉得当务之急应该是先弄明白这场婚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我告诉你,答案就在眼前呢?”
鹤春山的脸上带着一丝恶劣的笑,他尽情欣赏着沈平芜那紧张又惊恐的表情,像是某种能够让他觉得愉悦的事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平芜对上了鹤春山眼底的恶劣。
她快步走上前,一鼓作气地站定在那半截古怪爬行的人面前,想也不想就抽出腰间的剑举在身前。
“你是何物!”
她呵斥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给自己壮胆的缘故。
雄厚的声音响彻整个礼堂,鹤春山的肩膀微微抖动,喉间又一次溢出了笑意。
沈平芜此时可没心思去注意鹤春山的表情,她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半截身体,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一开始进入宴席,她光顾着去听他人吹牛,压根就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塞了几粒花生米。
可偏偏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沈平芜竟然觉得自己胸腔处开始隐隐作痛,喉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一般。
疼痛的感觉叫她甚至都拿不稳手中的修剑。
她哆嗦了一下,心里暗暗吐槽:“总不能被吓成这样吧?”
鹤春山倚靠在案桌前,身后的牌位他丝毫也没有放在眼中,甚至觉得有些硌人,挥手将牌位扫在地面。
牌位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平芜猛地一惊,扭头看向罪魁祸首。
鹤春山却一脸无辜地摊手,指尖甚至还捻着供台上祭品的枣子。
他搭在案桌上的手指微屈,指尖不断地敲打着桌面。
接着,手中的枣子飞了出去,将地面上那抹红集中。
古怪的是,鹤春山丢出去的那颗枣子在触及到地上半截躯体后,那躯体竟然开始慢慢变白,甚至瞬间瘪了下去。
沈平芜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伸手用剑挑起地面上那薄薄一层的纸。
只见她修剑剑端正稳稳地插着纸人。
*
季羡手中的剑飞速运转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后,迅速地转变方向,将一片纸人的头颅尽数斩下。
他眸光微凝,看向依旧源源不断聚集过来的纸人,心中莫名闪过一丝烦躁。
也不知道是何时与师姐分散开来的。
也不知道此时师姐那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这种未知的感觉叫季羡手中的修剑更加凌冽,带着磅礴的杀意,直到红纱被彻底割破。
沈平芜望着停在自己眼前的剑意,硬生生被逼退了一步,才从季羡那杀意中侥幸活了下来。
“我去我去!”
沈平芜蹭地一下站直了身子,当即看向季羡:“你这是做什么?杀人灭口吗?”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季羡有些失控的眸光才微微聚焦,定睛看向沈平芜。
季羡从红纱后走了过来,在看清沈平芜身后还站着的“谢恒”时,蓦地板着一张脸。
手中的修剑毫不留情地刺向鹤春山,几乎快要凝成实质的杀意压迫着二人。
此剑一出,沈平芜终于意识到季羡恐怕真的不是在玩笑。
她从一旁飞速地冲上前,挡在了鹤春山的面前。
季羡不知道此时的谢恒乃是鹤春山。
礼堂内的烛火熄灭,四周静悄悄,身后除了鹤春山的呼吸声,沈平芜再也听不见任何的动静。
可偏偏面前还站着一位想要杀了谢恒的季羡。
沈平芜咽了咽口水,抬起手,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得尤为突兀。
“季羡,你先冷静一下!”
“祝姐姐呢?”
沈平芜要不提这三个字还好,一提到这三个字,季羡的眸光一变,偏执癫狂的神色再次溢出眸底。
“那可要问问看你身后这人了。”季羡冷笑一声,手中的剑再也不避,径直地就要刺向鹤春山。
沈平芜心中警铃大响,可偏偏身后的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还不跑等死吗?
沈平芜背过身的手都快要扇成龙卷风了,可鹤春山却纹丝不动,就站在原地静静地望着。
颇有一种,大不了你就杀了我的挑衅之意。
大佬打架,受伤的只有小虾米。
很明显,此时此刻此地的小虾米就是沈平芜。
她一脸头疼地举起手中的佩剑,硬生生接下了季羡的那一击。
只是初学者与天之骄子之间隔着沟壑,沈平芜光光是接下季羡的一击都需要花费所有灵力。
季羡被强大的冲力逼得退后半步,看着沈平芜举着剑挡在那人身前,也只是眼皮轻轻动了动。
“你若再挡在他身前,我绝不手下留情!”
沈平芜嘴角一抽,商量地开口:“季羡,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找到祝姐姐吗?”
“你我都知道此处不对劲,你若是把他杀了就能找到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