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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食客升职记(104)

作者: 兔子占魁 阅读记录

痊愈后,听从莫婤的用深井水煮内裈,再过一遍醋,这病再未复发过。

其实,崔姐儿平日就爱干净,是用了水灾后的脏水才染了病,虽当年的水灾未引发大疫,但莫婤囤的药却处处派上用场。

风寒发热要用,口足生疮要用,上吐下泻要用……最后,连治痔疮的药都没了。

她更是趁此,将孙思邈给她的医书掰碎了读,而他这便宜师父只来瞧过她三次。

一次是她回府,高热不下时;一次是她在难民堆救人,被传染后;一次是她背完书,准备用其当引火纸前。

孙真人每次都神出鬼没,让她很难不怀疑他在监视她,但她也问心无愧,便随他去了,就当多了层保障。

瞧着时辰,崔姐儿在晚膳前告辞了。

莫婤是同她一道走的,她回屋陪着莫母用膳后,换了套黑不溜秋不打眼的衣裳,同院外的李世民会合。

还未行至,远远瞧见长孙无忌正巧亦跨出了院门。

还未等他们猫过去,长孙无忌身后出现了个人影,他们放缓步子悄悄靠近。

李世民在她耳旁轻叹:“长孙安业——”

第53章

长孙安业方侍疾完,正喊了烧刀子酒,要解解酒瘾。

这可是大嫂去岁初春,专待山雪融化后,去渭水头头取的仙人遗泽酿成的。

酿时还邀了他去瞧,那母乙饕餮纹铜爵里头还留下道粉儿的涟漪,大嫂说是叫“一梭水”。

烧刀子酒埋在莲池窖里藏了整年,他喝着最是够劲,前搁才又去大嫂处求了坛。

其实,是因烧刀子酒,性烈,还用上了蒸馏手法,很是醇厚,莫婤向高夫人求的蒸馏器具就是从做烧刀子酒的老翁手头买的。

唤人洗了个五色缠丝的玛瑙杯,拧开镶金的牛形兽首嘴处的塞子,仰头,一美妾倒酒,他畅快地喝。

刚尝到味,齐娘子就使了婆子来唤他。

今个傍晚,齐娘子吃了亏,自是不服,用纱布裹了脖,就去了大嫂院中。

齐娘子来到大嫂堇娘子屋里时,她正穿了身蚌肉白对襟襦裙,盘腿坐在静室,手串檀木珠子礼佛。

跪在佛像旁的大丫鬟在帮着烧佛经,把经文一张张丢进火盆子,还拿了面团扇吹烟。

堇娘子自长孙行布去了后,就给自己的屋子封上了大窗,说是寡妇守节,整得这屋子青霄白日,也阴沉沉的。

黯便罢了,她日日礼佛,烧香燃纸,烟雾缭绕,把屋子熏黑不说,还直呛人,齐娘子每次来都是含着片薄荷,就怕自己晕过去。

只这般清醒,又将她这被佛像包围的静室瞧得一清二楚,或低眉善目,或笑口常开,或怒目金刚……她心可不澄澈,每每瞧着都有些心虚。

“好嫂子,你瞧瞧我这脖儿,小婆也太狠辣了些。”

揭开脖儿上缠的布,就觉似有烟灰沾上,痒得慌,齐娘子又围上了。

堇娘子瞥了眼,又阖上眸,念叨着佛经不回话。

“好嫂子,你同二哥说道说道,让他给他们个教训?”

“你怎不同安业说,让他替你出头?”

听她死命撺掇自己,堇娘子才不愿当这出头鸟,开口推脱。

“我们安业哪比得过二哥气势,二哥最是听你的,说两句还不简单?”

齐娘子可不愿意在这个紧要关头,给他官人找麻烦,虽他们一心是要赶长孙无忌母子三人出府,但若能让长孙恒安率先发难,他们再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美。

听她这般捧自己,堇娘子心中自是得意,想官人去后,她日日哄着小叔子们,终是见了成效。

前个,纨绔的长孙安业乖乖来求酒;不着后院的长孙恒安,日日来陪她念一段经。

佛前自是规矩,但她心中却一直琢磨着转房婚,长孙家有鲜卑族的血统,习俗与乌桓同俗,“妻后母,报寡嫂”。

她日子过得寂寞,还时常

恐慌被长孙一族赶出府去,每每回娘家,阿娘也是让她早日连上长孙家的其他兄弟,她心思日渐起。

长孙无忌年岁最轻,但却油盐不进,她亦瞧不上;长孙安业好哄,确是个喜新厌旧的花心鬼,不可靠;最好的是日后掌权长孙府的长孙恒安,憨厚老实,还孔武有力。

心头这般想,但因着长孙行布才走不久,公爹也不是个好说话的,她一直只敢淡淡地暗中接近他们兄弟,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一寡嫂可掺和不了小婆的事。”

虽被齐娘子夸得心头舒坦,但她还没昏了头,想支她去以身试崖,断是不能。

见她端着个冰清玉洁、不问世事的样子,齐娘子心头翻了无数个白眼,她日日勾搭小叔子,真当府中无人知?

她官人素来花心,也轮不着她做主,但二哥在二嫂眼中可最是模范夫君的。

齐娘子才不同二嫂点破大嫂的心思,她还想看总在她面前炫耀幸福美满的二嫂的戏呢。

折腾了大半日,也没出着气,夜间换药时,伤口还发脓了,可把齐娘子吓得够呛,使人去叫长孙安业。

长孙安业本不耐烦去,但听着似有隐情,还是怒冲冲地行至齐娘子房中。

“官人,快来瞧瞧奴家!”

一进屋,齐娘子嗲嗲地唤他,歇了他三分气。

走进,瞧见她楚楚可怜的神情,心头散了火,缓缓取下纱巾,被她这流黄脓的刀口吓了一跳。

“怎得弄成这般?”

见官人这般关心,齐娘子更觉委屈,哭哭啼啼将在长孙高氏处受的辱,添油加醋地抱怨一通。

瞧着娇妻小意婉转的样儿,长孙安业心直痒痒,耐着性子听下去,却愈发觉着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