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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时处顺(68)

作者: 红色柚茉 阅读记录

“到时候再看吧。”

言灿森这个朋友,华子哥已经是这座城市五年多的老租客了,各种租房的门路、注意事项已经非常娴熟。

出了地铁站,走进小巷子里,就在租房讯息公布栏的地方,和各个房东攀谈起来。

很快,俩人去看了第一个住处,位置在五楼的单间。房东说有空调,也通风,说得很好听,但是去到现场一看,床边的窗户外面就挨着隔壁楼,基本被遮了光。如果白天不开灯,就会很暗,而通风的也只是厕所、厨房连起来的一块地方。房东开口要价就是750元,比言灿森预想中的足足多了150元,而且环境还那么差。顿时,言灿森感觉到心理落差,内心不禁暗淡。然后紧接着又去看了一间在二楼的房子,光线比五楼更差,毫无住下的欲望,只能摇头作罢。

从楼上下来,又有另一位房东来招呼他俩,带我们去看房。住处确实稍微好了一点,但是要价800元,有空调但没有洗衣机。而且相对来说从这里走到地铁口的距离要稍微远一些,言灿森还是不太满意。

此时,言灿森已经大汗淋漓、双脚疲累,只想先吃午饭。找了家饭馆。

在饭桌上言灿森跟朋友吐槽说:“找个房子真不容易。要么就是环境太差,要么就是离地铁站距离很远,又或者是价格比较高,要找到特别满意、性价比高的还真难。”

华子哥说:“这就是像他这种外地来打工的奋斗族的体验和感受。”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在找房子中度过,借住在华子哥那。

在第四天,言灿森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选了一个八楼的房子,月租550元,押一付一。言灿森选择这理由很纯粹,就是为了早上能够看见阳光照进来,窗户外是一片阳台,不至于隔壁栋炒菜没盐了还要在窗口喊他借盐。对于这种没有电梯的屋子来说,搬东西是真的可以要了命的,来来回回跑了四五趟,才总算大概把东西都搬进来,大夏天的,差点没把人弄垮。

不得不说,高楼层的房子确实能够让人心情比较好。尽管房间真的很小,但每天醒来能够第一时间知道外面是晴是阴,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在烧水壶上,咕噜咕噜的开水声作为新一天的信号,还是能够在这弹丸之地感受到生活的一丝美好。而且搬来后,言灿森也没有发福,甚至还比毕业时瘦了点。他猜想这都要拜这八楼的房间所赐,感谢您,让我每天上下楼后自觉做运动。小时候看周星驰的《功夫》,言灿森只觉得好笑,长大了才知道洗澡洗到一半停水原来是真实存在的。

言灿森是学了四年哲学的人,这个专业很难就业,听起来好像挺高大上的,往简单说就是研究人性的,海德格尔、黑格尔、尼采这些西方的哲学家对人类这个群体的认识普遍是悲观的。我们中国的哲学家孔子对人类还是饱含温情,孔子老人家有言,“人之初,性本善。”

初期,研灿森还算积极:早起、煮早餐、投简历,但没多久就把可投的岗位都刷完了。看着投出去的简历石沉大海,对短期内找到合适工作便不敢抱太多希望,人也逐渐陷入无尽的低落情绪中,再加上看着腰包里的钱一天天减少,有出无进着实让人心慌。多数时候只是茫茫然坐在沙发上,任由时间一点点流淌,在小租屋迎接着晨阳初照到日落黄昏,傍晚时分又心慌地感慨整日碌碌无为。

夏日时常燥热无风,白天屋外高温炙烤,室内沙发桌椅也如在蒸笼,自带热气。城中村1.5元一度的电费,又让他不舍得整日开空调。言灿森就在小租屋胡乱地看书,希望低潮和迷茫时,书能给予力量,使人安心。然而,并没有。

那天言灿森想着转转,毕竟得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熟悉熟悉环境总是好的。

言灿森一边走,一边用手机记录着。城中村的儿童在台阶旁玩耍,站街女,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用眼影、胭脂来掩饰年龄,打量来去匆匆的男人,她看到言灿森手里的手机,和一名男子退回屋里,那个男人应该有30多岁,穿着西装,没有扣纽扣,他一走动,西装的下摆就像翅膀一样扇动,掩上门后女人开始无奈的呻吟。而言灿森看到站街女身后的情趣用品店,因为害怕看错了又看了几眼,群众投来好奇的目光,穿过综合交错的巷子,和无数路人交错,看着马路另一边的高楼。 后来,言灿森发现夜晚的城中村,各色的女子站在街头,等着路过的客人。相较于在城市其他地方的提心吊胆和高昂的花费,这里的买卖双方,肉眼可见其从容。

言灿森想到了越南电影《迷失天堂》,影片讲述两个平行发展的故事,在精致画面下暴露了底层群体的各种不幸遭遇,用充满勇气的写实精神勾绘越南转型社会的边缘百态,并且破天荒的以同性恋情作为主线,是越南

第1部 公开上映的涉同题材电影。本片在多伦多电影节首映即收获好评,同时入围2012年柏林电影节全景单元。

影片也是以西贡的旧街区为创造背景,一条支线就是与妓女相关的。中年弱智男子阿傻被家庭遗弃,唯一的朋友是只鸭子。他想和妓女韩做朋友,然而他的存在无形中影响了韩的生意。在气恼和打骂中,韩感到不用强颜欢笑的自在,开始对接纳阿傻的友谊举棋不定。下雨那天,阿傻放下伞默默走开,他知道妓女韩嫌弃他影响生意。韩看他走后,撑起了伞,却将手里抽着的烟头,向伞顶烧一个洞。这个镜头总能让言灿森联想许多,或许韩觉得伞下的自已,抬头看不见天,有点闷。也许她意识到,两个可怜之人相惜,心生恨意,恨自已的龌龊,恨傻子不是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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