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水说:“我好像会。”
傅清微:“???”
到底是谁,又被捷足先登了?!
穆若水又想了想,说:“有的不太确定,你还是再教一遍吧。”
傅清微根本没把这个“再”字和自己联想到一起,谁会想到自己会被人从山上一览无遗地看过呢?
她上前来:“好。”
看来先前教她的人没教好,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她。
主要是热水器,傅清微给她演示了冷热水怎么调,穆若水上次就见识过,这次仍为此等机巧的妙处而赞叹。
穆若水饶有兴致地发问:“它的原理是什么?”
傅清微:“就是天然气通过加热,将热水储存在水箱里,有一个连通器分别连接冷热水管,通过机关调节控制冷热水的比例,就可以控制水温了,想要多少度就可以多少度。”
穆若水颔首:“原理听起来倒是不复杂,却在过去的几千年都没有被发明出来,足以说明当代科技之进步,人民之幸福。对了,天然气又是什么?”
傅清微说:“是一种能源,和煤炭、石油一样,现在有火电、水电、风电,还可以利用太阳能,后几者都叫作清洁能源。”
太阳?风?
这些自然界随处可见的,居然也被发掘成可以利用的能源了?
对百年未下山的穆观主来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傅清微:“山下还有很多神奇的东西,比这个神奇百倍,你可以慢慢接触,我们有的是时间。”
穆若水:“嗯。我要洗澡了。”
她总是要陪着她的,到这一世终结。虽然傅清微对此一无所知。
傅清微退出淋浴间,把自己用的小凳子搬过来给她放衣服,说:“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就行,我就在外面。”
“可。”
傅清微出来后,给她带上了门。
直到莲蓬头的淋浴声响起后才慢慢离开,去了阳台的水池。
今天在外面傅清微给她买了内衣裤,趁穆若水不在的工夫赶紧给她手洗了晾起来。
傅清微不是怕穆若水见到她给她洗内衣害羞,是怕自己当着她的面做这些,她一旦看过来,自己会害羞得抬不起头。
谁还不是第一次给别人洗内衣?
所以要抓紧时间。
雨下得大了些,斜打着飞进来,手臂和脸颊都沾上了冰冷的水汽,她回身把阳台的窗户关上了,顺手上了锁。
重新揉洗衣物的时候她想:这么大的雨,今晚穆观主应该是彻底走不了了。
淋浴间的水声停了。
傅清微刚把女人的贴身衣物晾好,池子里只剩下自己的换洗外衣。
她不急着忙,擦了手出来,抬眸的瞬间刚好撞见女人从卫生间走出来的身影。
穆若水没有穿她给的长袖睡衣,但也没有一身红衣鹤氅,庄严肃穆地从里面出来,外袍和深衣都脱了,只余下一身雪白中衣。
她长发垂在腰后,发尾比在山上湿得更深了,白衣上洇出水迹。
乌发如墨,几缕搭在胸前,随意慵懒。
女人长眉凤目,流转间的英气被出浴的雾气化开,眉眼清艳,唇若涂丹,多了许多妩媚的气质,似一株凝着露水的海棠。
她生就一副好样貌,不开口的时候颇具欺骗性,楚楚动人,任谁看了也要心软。
灵管局的人要是见到她的真容,恐怕要大跌眼镜。
傅清微忘记擦过手,手里的毛巾又擦了一遍。
“穆……”她顿了顿,仍然唤道:“观主。”语气尊敬,心里却开始有些不满足。
穆若水颔首示意。
“可有干发的帕子?”穆若水把叠得整齐的外袍仔细放在一边,又上手爱惜地抚了抚。
“擦头的毛巾吗?我教你用吹风机吧。”
穆若水盘腿坐在沙发上,傅清微插了吹风机,单膝跪在她身后,吹出来的热风一点点蒸干发尾的水分。她动作轻柔,穆若水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痛意,反而在规律的嗡嗡声中昏昏欲睡。
她阖起双目养神。
某个时刻鬓角被指腹温柔地碰了碰,穆若水仿佛自一场大梦中醒来,半梦半醒地睁了一下眸子,眼波温软。
“怎么了?”声音低而柔软。
傅清微克制住自己在深夜容易躁动的心,镇定地回:“前面有些头发也湿了,我帮你吹一下,好吗?”
穆若水没有答话,重新合上眼眸,身体向后靠了靠,抵在她的胸前。
吹风机的嗡嗡声在一片安静中又响起来。
傅清微身子一动不敢动,手上温柔耐心吹干了女人的鬓发,小心翼翼地放下吹风机,许久没有叫醒她。
直到她膝盖跪得发麻,血液滞涩不流通继而产生痛感。
傅清微作了一番心理准备,抬手在空中一顿,尔后方落下,轻轻地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声音轻得不知是想唤醒她还是生怕惊醒:“道长,道长?”
穆若水将脸转了过来。
傅清微刚想说让她回房间睡,女人连眼睛都没睁,下一秒傅清微身形一僵,穆若水把脸埋进了她颈窝里,自然得好像发生过千百次。
傅清微两只手还伸在半空中凝固:“……”
穆若水先前百般不愿留宿,现在吹了个头发她就像嗑了猫薄荷的猫,恨不得和傅清微黏在一起,永不分离。
傅清微只好收回手,将女人的身子搂在了怀里,换了个姿势起身,缓了缓发麻的右腿,将她抱去卧室。
穆若水在棺材里困得都没这么厉害,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地躺在了傅清微的床上。
有那么一秒钟,傅清微觉得她俩睡一张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