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会意,当即手掌平伸,道:“拿寡人的弓箭来。”
梁玷亲自捧上弓箭,梁琛挽弓搭箭,一张劲弓被拉得犹如满月一般,铮——!!
“啊!!”弓弦震动,伴随着楚君一声惨叫。
长箭离弦而出,竟扎入了楚君的头冠之中,楚君的冕旒发出脆响,瞬间崩入湖中,黑白参半的头发散下来,更衬得楚君脸面肥大崎岖。
“君、君上!”
“您头上插……插着一支箭!”
梁琛一挽长弓,将长弓挽得犹如剑花一般,朗声笑道:“楚君,当真对不住,方才分明有一头肥鸟飞过去,都怪寡人射艺不精,刀剑无眼,没有伤到楚君罢?”
楚君气得浑身发抖,吃了哑巴亏,只能连连跺脚:“快给寡人拔下来!!拔下来!”
夏黎觉得有意思,侧头看到站在人群之后的楚长脩,楚长脩之所以落得身有残疾,都是因为眼前的楚君,当年的叛臣。
大鸿胪口口声声为了楚长脩,才归顺了楚君,楚长脩看似面色平静,但夏黎深知被“家人”出卖的感觉。
夏黎提议道:“陛下,今日狩猎,合该热闹一些,不如让大家一起挽弓射箭,岂不是有趣?”
梁琛挑眉:“是了,今日本就是狩猎消遣,不必顾虑太多,都放开了射便是了。”
夏黎对楚长脩眨了眨眼,道:“听闻常内官也是习武之人,不如一同寻个乐子?”
他将长弓交给楚长脩,左右他是不会射箭的,不如卖给楚长脩这个人情。
楚长脩一愣,当即握住夏黎递过来的长弓,猛地拉满,铮——
“哎呦!!”
“是谁?!谁!”楚君再次大叫起来:“是谁射过来的箭!”
楚君被射了一头的箭矢,臣子们想要替他拔掉,但是完全来不及,还没拔下来,第二根又射了过来,第三根、第四根……
臣子们吓得连连后退,谁也不敢与楚君站在一起,这分明是要变成筛子眼儿的模样。
楚君气急败坏,想要报复回去,根据荆湖猎场的环境,他故意选择了小船,小船虽然不够气派,但是利于调转方向,舟身轻便。
楚君呵斥道:“来啊,给寡人转头,把他们的船只……切做两半!”
原来楚君的船只不只是小船,还做了手脚,船头和舟身夹着锋利的刀片,这若是撞上船只,便如同野兽锋利的獠牙,必然将猎物从中一分为二。
眼看着楚君的小船鼓起风帆,全速向他们这面冲过来,楚轻尘死死握着舵,夏黎却一点子也不紧张。
他提前看过了话本,早就知晓楚君在船只上动了手脚。
难道只有楚君一个人会动手脚?夏黎挑唇微笑,他也在话本中动了手脚。
楚君不是《绮襦风月》中的买股攻,所以夏黎并不能控制他的行动,但廖恬是。
廖恬上了南楚的小船,此时正在船上。
“啊!”船工突然大叫起来。
小船突然左右剧烈摇晃。
“怎么回事?!”楚君呵斥:“又没风浪,船只如何这般不稳?”
船工道:“陛下……是、是六皇子在晃船。”
“什么?”楚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船?
无错,廖恬正在晃船,扒着船只的边沿,用尽全力使劲的晃着。
船只轻便小巧,的确利于转头,也利于突袭,但正是因为船体小巧,倘或这般使劲摇晃,很容易翻船。
“你在做什么?!”楚君指着廖恬喝骂:“你疯了?为何晃船?”
廖恬一脸无辜,口中道:“没有啊,恬儿没有晃船。”
【廖恬口中否认,他______。】
他——却晃得更加卖力,使劲的跳,努力的摇!
“君上,恬儿没有啊!”廖恬辩解。
“那你在做什么?!”楚君指着不断摇晃,几乎要散架的小船:“你当寡人是痴子么?!”
廖恬震惊,右手捂住左手,不让左手去晃船,可是他的双脚开始不听使唤,“蹦蹦蹦”开始在船只上旋转跳跃,好像跳大神儿一般。
“你这又是做什么?!”楚君大骂:“你是要把船只砸漏么?!廖恬!寡人看你是疯了!”
“没有没有!”廖恬实际摇手:“恬儿没有,真没有啊,恬儿也不知怎么回事……”
“来人,给寡人抓住他!”
“抓住他,别让他再晃船了!”
士兵抓,廖恬跳,小船乱成了一锅粥。
咔嚓——
一声闷响,小船的木板竟被廖恬砸漏了。
咕咚——噗通……
伴随着楚君的大吼声,船只终于不负众望的翻了,楚君和船上的一干人等,下饺子似的掉入水中。
“他们……”楚轻尘还在如临大敌,哪成想对方自乱阵脚,如此的不堪一击,甚至……滑稽。
他百思不得其解,喃喃的道:“他们在做什么?”
夏黎笑起来:“哗众取宠罢?”
咕嘟咕嘟——
“救……救驾——”楚君挣扎在水中,他虽然会游水,但是衣袍奢华繁重,一泡水更是沉重无比,坠着他往水里沉,加之荆湖复杂水底下都是水藻和暗石,更是不好自救。
“君上!君上……”
大鸿胪年事已高,便没有上船,而是在岸边等候,听到惊呼声赶紧指挥求援,一时间岸边水里乱七八糟。
咕嘟咕噜……水中不停的冒泡,廖恬命大一些,先被救了上来,士兵还在打捞楚君。
哗啦!!一声水响,夏黎感觉脚腕一紧,一道人影从水中冒了出来,竟然是楚君。
楚君挣扎着,一把抓住站在船边的夏黎,他奋力扑腾,身子骨比夏黎两个重还有余,船板又湿滑,夏黎被他一拽,身形不稳,猛地坠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