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从圄犴回到紫宸宫,这才恍然想起,他方才是要去见废后夏娡。】
【梁琛并没有再次折返圄犴,而是招来司理署的掌官,语气轻飘飘的吩咐:废后在圄犴中不知反省,诽谤中伤他人,去医官署领一副哑药赏她,寡人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可知晓了?”】
夏黎看着这段文字,眯起眼目,陷入了沉思之中。虽梁琛被话本原稿左右,最终也没有进入圄犴,没有去见废后夏娡,但是通过梁琛的反应,夏黎再次肯定……梁琛什么都知晓了。
夏黎的手指轻轻的蹭着下巴,与其让梁琛握住自己的把柄,埋藏着一个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第二日一早,大梁宫的宫门堪堪打开,夏黎进入宫门,便听到几个路过的宫人在窃窃私语。
“那个废后啊,真是冥顽不灵,这几天一直在叫嚷,别说是司理署的圄犴了,就连内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朝门都隔不住呢!”
“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儿个晚上便没有叫嚷了。”
“八成是喊累了,都连喊这么多天了。”
“嗨,谁说不是呢……”
夏黎来到内朝紫宸宫门口,紫宸宫的内官大换血,内官首领自然也换了人,从夏国公一党,名正言顺的换成了梁琛自己的人。
常内官话不多,做事利索,态度不算殷勤,但足够恭敬,拱手道:“见过夏开府。”
夏黎道:“陛下可在?请常内官通传一声,黎谒见。”
“请夏开府稍等。”常内官立刻进内传话,顷刻便走出来,道:“夏开府,陛下有请。”
夏黎顺利进入紫宸宫,作礼道:“黎拜见陛下。”
“不必多礼了。”梁琛亲自扶起夏黎,满面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今日无须朝议,夏卿如何这么一大早便入宫来?还未用朝食罢?”
他吩咐常内官道:“去令御膳房多准备一份朝食。”
“敬诺,陛下。”常内官规矩的退下去。
夏黎想要开口婉拒,他可不想和天子一起用膳,毕竟伴君如伴虎,在老虎身边吃东西,总觉得自己才是饲料的感觉……
不等夏黎开口,梁琛却了然一笑:“夏卿,寡人已然屏退左右,有什么事情直说罢。”
夏黎挑眉,原来什么朝食,不过是一种借口,梁琛心思敏锐,一眼便看出了夏黎这么早前来,是有事情想要和他说,因此借口屏退了内官们。
夏黎默默的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吐息,道:“陛下,臣有罪。”
“哦?”梁琛有些玩味:“夏卿何罪之有?”
夏黎已经打定主意,与其授柄于人,让梁琛一直握着自己的把柄,不如直接趁着梁琛现在的好感高,将这件事情挑在明面儿上,斩断后顾之忧。
夏黎抿了抿嘴唇,道:“是关于腊祭之夜的事情,黎……”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梁琛突然抬手,竟然用手掌捂住了夏黎的嘴唇。
夏黎一愣,梁琛这是做什么,捂……嘴?
梁琛阻止了夏黎的言辞,道:“寡人知晓你想说什么。”
他笑起来,似乎在回味那一夜的美妙,道:“寡人从一开始,便知晓那人并非夏娡。”
咯噔……
夏黎心窍一沉,看罢,梁琛果然早就知晓。
梁琛又道:“这件事情……寡人不想再追问。”
夏黎的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身为一个疑心深重,多疑善变的君王,梁琛竟然不问缘由?这像话么?
梁琛道:“夏国公府落网,余下的事情,寡人不想再多问,也不想再牵扯。夏卿,你明白寡人的意思罢?”
明白是明白,但夏黎很疑惑,为了这件事情,夏黎之前故意将梁琛扣押在绣衣司,迫使梁琛答应了一个恩典——无论如何也不会杀夏黎。
没想到这个恩典,到了紧要关头毫无用处,梁琛的态度温和,甚至可以谈得上平易近人,完全没有动怒,甚至……
甚至还有点欢心?
夏黎越来越糊涂了……
梁琛看向夏黎,轻笑一声,道:“怎么,寡人说不追究此事,夏卿反倒不放心?”
夏黎拱手道:“黎不敢,陛下恩典,黎铭记在心。”
梁琛慢悠悠的走过来,他身材高大挺拔,比夏黎高出不少,为了与夏黎平视,微微弯下腰来,笑道:“这样罢,为了让夏卿安心,寡人也与你交换一个秘密,如何?”
夏黎迷茫的看向梁琛,暴君的秘密?
作为一个想要平安活下去的炮灰,夏黎觉得,还是不要知晓反派暴君的秘密比较好,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梁琛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宽大的手掌拉住夏黎的手,牵着他往太室内走去。
二人从紫宸宫的外殿,一路走入最里侧的太室,这是梁琛燕歇安寝的地方,那柔软的龙榻,不久前夏黎才躺过,一共躺过两次。
梁琛一直牵着夏黎的手,掌心的温度比夏黎体温高了不少,暖洋洋的,透露着一股不容违逆的霸道,莫名又很温柔,好像两个极端的矛盾。
梁琛将夏黎拉到东侧的黑漆雕花攀枝祥云衣柜之前,终于松开了夏黎的手,抬了抬下巴,示意那衣柜,道:“夏卿,寡人的秘密就在其中,你不妨打开看看。”
夏黎道:“陛下玩笑了,黎……”
梁琛再次拉住夏黎的手,按在衣柜的扶手上,道:“寡人许你打开。”
夏黎无奈,怎么会有人,迫不及待的让旁人发现自己的秘密?这是一种什么癖好,难道是传说中的暴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