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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距离(67)

作者: 剑钧 阅读记录

“没有。她整个一天都关着手机,也不知在忙什么,简直像个地下工作者。”川梅说。

“奇怪,她原来可说今晚来这儿的,可现在也没见她影子。”她说着掏出手机,可还是拨不通,只好作罢。

“南妮姐,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大度,”她感慨地说,“我上次回北华,听莎莎提起你和韩强分开的事,还以为你们永远也不会和好了呢。”

南妮淡淡一笑,说:“情感方面的是是非非,谁又能说得清楚?莎莎她并不是在有意伤害我,况且在这个问题上我也有责任。”

“做人要都像你这样坦荡就好了。”她颇有感触地说,

“你是说像平民一样生活,像贵族一样思考?”她微笑着说。

“我可能做不到这一点。”她说,“我这个人思维比较简单,好意气用事,而且往往是不顾后果的。”

说话间,一叶还带有生命湿润的梧桐叶飘飘悠悠地落到川梅的头发上。她从头上摘下来叶片,叹了一口气,说:“它让我想起一句伟人的诗:‘正西风落叶下长安,飞鸣镝’。”

“西风?落叶?你的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她恍然想起了那个流浪诗人,说,“看来,你也沾上诗人的仙气了。”

“南妮姐,你别再逗我这苦恼人的笑了。我现在总结了一条经验,一个女孩子千万不要同诗人谈恋爱。大凡诗人都有神经质的,他们总爱把这个世界理想化,一旦理想与现实产生了距离,那么爱情的危机便随之而来了。”

“哎,你这是从哪儿掏来的新理论?”南妮说,“你们真的遇到危机了?”

“我们已经在‘冷战’了。”她黯然伤神地说。

南妮在清冷的月光下注视着她,发现了她带着忧伤的美丽。她体会得到川梅此时孤寂而伤感的心情,难怪她每天要跑来和她说上一会儿话呢。远离家乡,远离爱情的寂寞是折磨人的。

“咱们坐会儿吧。”南妮朝江边的长椅走过去。一对情侣刚刚从那里走开。川梅木然地跟了过去,眼里不觉已噙满了泪水。

“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不该背着我又找别的女人。”她不等南妮问起,便忧伤地说。

“川梅先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她温情地拉着她的手,感受到她的身子在瑟瑟发抖。这个先前做过《女人时尚》杂志情感热线专栏的编辑,曾解答过无数读者有关情感方面问题,可如今却无法对此自圆其说,这不能不让她感到悲哀。

川梅说:“我这些日子憋了一肚子的话,却无人诉说,简直快发疯了。幸亏你和莎莎来了,我才觉得心里边开了一条缝。”

“你们现在不住在一起了?”她问道。

“我们还在一个屋檐下,可各自一个小屋,井水不犯河水。”

“那你们合办的西风文学创作中心怎么办?”

“我已经向他提出了,我们可以继续合作,但中心的名字必须改,西风并不能代表我。”

“何必搞得箭拔驽张呢,你们就没有合好如初的希望了?”

“他把我的心给伤透了,他的创作中心能办起来,几乎都是我一手操办的,跑贷款,办手续,找业务,我差点没跑断了腿。他可好,整天优哉游哉,像个甩手掌柜的,坐在屋子里吟诗。你说,现在还有几个人在读诗?写诗的都快比读诗的人多了。”她越说越生气,索性站了起来 。

“川梅,这我可就要问你了,当初你不就是奔他这个诗人去的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任何认识都要有一个过程。我当初是迷恋他的诗人气质,我本身也充满着浪漫的思维。可我同他最大的区别是能从浪漫回到现实,而他却陷入浪漫而不能自拔。”她停顿一下说,“我们起初都互不约束,生活在一起则尽情享受。不过,我们非常注意避孕,这多少使我们的快乐受到点干扰。但我们都清楚,这个世界目前还不需要我们制造出一个小东西来。我曾幻想,等我们在广州立住脚,再结婚,然后生出一个爱情的结晶。可有一天,我从外边回来,却看到他正和一个中心新招聘来的女孩子睡在我们共寝的那张大床上。我当时心里非常痛苦,可表面依然很大度的样子,返身走开了。事后,他喋喋不休地跟我解释说,她对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他只爱我一个。我再也忍不住了,同他大吵大闹一场。从那天起,我拒绝和他住在一块。但外表上我们依然显得很和睦。一切都是做给外面世界看的,我们的内心深处还有另外一个世界,都将内心世界隐藏起来,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但我心里明白,我们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合了。我们之间完了。”南妮说:“莎莎发表在晚报上的那篇文章我没有看过,可她后来讲过你和西风的故事,挺让我感动的。我也一度认为这才是真正的爱情。没有想到这种经过考验的恋情也如此不堪一击。我现在是真的搞不懂爱情了。”

她骤然想起昨天晚上给何野打手机,里边传来的那个女孩儿的声音,从音色上挺年轻的,话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磁性。社交场合和女孩子接触,这本来很正常,也无可非议,她南妮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女人。但是何野那种吞吞吐吐的态度却让她顿生疑窦,莫非他也在背着我和别的女孩子厮混?唉,这世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她不禁也黯然伤神了。

“南妮姐,我现在才觉得 谈恋爱真累,就好像在爬大山,总是想象那山的极顶风景有多么的美妙,当爬到半山腰时,我就有点精疲力竭了。这时,是那个美妙的信念在支撑着我,让我一步一步地往上攀缘,中途,我会看到许多人由于种种原因而退缩了,有的人甚至会摔得鼻青脸肿。当我就要登顶的时候,却看到峰顶并非像你想象的那样美妙,你想我会是个什么滋味呢?我真是死的心都有啊。”她泪眼汪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