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邪神溺爱了/我靠养狗拯救世界(53)
凌道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抬步跨入院中。
迈入那道高高的门槛,广阔高大的正殿立于最前方,往后则是衍生开来的鳞次栉比的大小殿阁,薄金色的屋檐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檐角四
边挂着铜铃,只是那铃铛陈旧腐朽,笨拙地垂在檐下,裹着冰雪的风无论吹得多猛它也纹丝不动。
江矜月记得它,在自己的记忆里,凌霄观永远都很安静,除了早课晚课诵读的声音之外就是风声,而这个陈旧的铃铛,它似乎永远也不会响起。
“你是江凌的女儿吧。”老观主道。
“是,我们之前见过,谢谢您给我那尊神像。”
老观主笑了两声,只是推脱,“我不过是替人保管着罢了,没什么好谢的。”
凌道长低着头喊了一声,“师父,我将人带来了。”
三人都以为他会问黎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然而老人只是摆摆手:“去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只要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凌道长行了一礼,看着老观主踏着雪走远。
正殿供奉着三座金神神像,神像约有五六米高,要抬起头来才能隐约从看到那直抵房梁的头部,神像姿势前倾,狭长的眼低垂着,薄薄眼皮下金色的眼珠怜悯地俯瞰众生。
凌道长取了三支香,跪在蒲团上虔诚闭着眼祷告。
江矜月和黎平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祷告,只是凝视着神像。
这千百年来心愿的寄托处,镀金彩绘的巨幅泥胎。江矜月忽然想,那修建了它的工人们呢?他们的归处,也有这样平静、安和、幸福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江矜月已经从邪神被封印的记忆碎片里看见了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普通人的结局。
她挪开了目光。
“跟我来吧。”凌道长站起来,“资料都在藏书阁三楼。”
除了正殿之外,藏书阁就是凌霄观最高的建筑了,院落中种着一颗两人合抱粗的大树,江矜月踏入院落中,忽觉脚边似乎被什么圆滚滚的东西碰了一下,她低下头,一个黄澄澄的果子从她脚边溜走。
......柿子?
哪里来的柿子?这树结果了?
江矜月抬头,却只看见被雪覆盖的枯枝败叶......这树早已经枯死了,怎么可能结果?
视线的余光里,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坐在树下,膝上托着一只比她还长的剑,双手捧着柿子小口小口地啃着。
然而等到江矜月扭头时,那个小小的身影又消失了,刚刚撞了一下她的脚的柿子也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等等——”
“怎么了?”走在前面的两人转身。
“这树......什么时候死的?”
凌道长抬头看了一眼枯树,“这树怎么了?应该是死了很久了吧,我小时候它就已经在这儿了,听师兄们说这树是凌霄派成立时就种下的。”
“这是柿子树吗?”
“应该是吧。但是没见过它的果子,我也不能确定。”
那是谁的身影?是光线的错觉,还是邪神尘封千年的记忆?......不对,邪神并没有来过这里,这里怎么会有祂的记忆?
江矜月忍住内心的怪异感觉,跟着凌道长进门。为了保护那些陈旧的古书,藏书阁里有暖气和湿度测量,江矜月受不住燥,脱了外套和围巾挂在门外,走上楼梯。
一二楼是一些模样崭新的书籍,除了凌霄派里那些道教的书籍,还有一些受外界捐献的图书,义务教育的书本、科学科普读物、小说等等。
“怎么还有科学读物?”黎平忍不住侧目。
“哦,我和师兄们拿来的。其实凌霄观收养的孩子大多数都和我一样,在外面读书后参加工作,活得都比较世俗。我们现在不搞老道士那一套了。”凌道长一只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江矜月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握着扶手的手在不自觉地用力,指尖发白。
他很紧张。是因为三楼的藏书非常珍贵吗?
“在这里。”凌道长小心地拿出一本古籍,那本书的封面是空白的,没有写书名,书页用绳子细细地缝合在一起,里面是娟秀的毛笔字。他摊开书本的一页,拿去里面夹着的书签,递给两人。
书籍的左页,是一副栩栩如生的毛笔画,画迹简洁生动,用细细几笔勾勒出了那诡异生物的模样。
巨大而光秃的血肉组成的长长肉杆,上面挂满了如虫子般细小的人类尸体。但与之前她们在视频里看到的不同的是,这个生物居然是群居的,画面中起码有五个完整模样的它,其余的则隐藏在树林深处,只露出或大或小的一部分。
而且在画面中,这些东西并没有躲避人群,在山崖的另一边就是逃难的百姓。
浩浩荡荡的难民组成人潮,蓬头垢面、扶老背幼,这画面本身就足够残忍,然而在山崖的另外一边,还有一群锲而不舍的怪物在狩猎他们,就如同大迁徙中集体狩猎角马的鳄鱼。
【鬼鸣槐】
画面的右边有着这样一行字:蝉尸附槐,二者相互融合,生出血肉着为鬼鸣槐。蝉必为只活了一日的新蝉,槐必为葬尸百人的枯槐,子时生,百年不灭。群居,狩猎人类为食。
不知为何,江矜月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字迹十分熟悉。
对于鬼鸣槐的介绍只到这里,江矜月又翻了一页,发现后面的字迹变得有些歪歪扭扭,似乎是作者不想端着运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