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另一架直升机全程扫射着飞过来掩护,用坚硬的机体抵挡下方瞄准尼昂的攻击,直到挂在绳梯上的雇佣兵被拽入机内。
事已至此,结局尘埃落定。
没了现成的空中单位,地面的人再怎么焦急,也只能有心无力。毕竟等后续支援抵达,尼昂与接应他的人,也早就已经换乘,脱身离开了。
而且……
还有更麻烦的事情逼迫他们处理。
在载着尼昂的直升机腾空百米后,摇摇欲坠的研究所内部剩余的另一批定时炸弹,终于进入了倒计时。
那并不是多么大规模的爆炸,但却精准将部分承重墙给破坏了,虽然不至于让整栋研究所瞬间坍塌,可那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楼顶露台处的赤井第一时间抓住了附近的铁栏杆,冷静的寻找出路。他脚下的地面塌陷,大块的混凝土噼里啪啦砸下,很快,一座由钢筋水泥废墟搭建的监牢便在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形成。
建筑外的人不由大声争执:
“那两架攻击自己人的直升机是哪一边的!怎么会让敌人潜入进来!?”
“不、不知道!我们以为是日本那头……”
“什么啊,我们还以为是你们FBI的……”
各有保留又心怀鬼胎的双方势力被迫合作磨合的结果,便是这般的漏洞百出。
根本无法探究那两架混入自己人当中的直升机究竟是从何而来,只能对既定的结果互相指责。
“够了,现在赶紧确定伤亡!”
“我们的人逃出来了吗?”
“地面有一支队伍失联,地下区域解救研究所受害者的小队里,有两支没能出来,目前只联系上一位队长,他们虽然没有人死亡,但有几个人的身体被困在了废墟死角里出不来。”
“而且方才的爆炸虽然不大,但过多的数量仍旧有引发火灾的风险……诶?”
乌云遍布的夜空,忽然噼里啪啦降下雨滴。
雨水来势汹汹,熄灭了那细小的火苗,但不知会下多久、眼见着越发汹涌的雨,也将带来积水的可能。
被逼无奈,外面的部队别说是追击,现在连救援都分身乏术。
而在越演越烈的雨幕中,远去的直升机的影子逐渐模糊。 。
雨水在直升机的外壳上打出噼里啪啦的动静。
风也紧跟着暴雨的脚步而喧嚣。
显而易见的恶劣天气,让直升机也不可避免有些晃动,然而飞行员却毫不慌张,很快就调整好角度,并直接加快了速度。
“好久不见,军曹。”
尼昂找了个位置坐下,他笑吟吟的朝机内的另一人——那个脸上有一道从右额头延伸到左脸刀疤的男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弯腰,用完好的左臂将右手指尖堪堪勾着的木匣接过,并抱在怀里。
被称为“军曹”的东欧人面容严肃,他低低嗯了一声,目光移动到尼昂那条脱离垂下,被子弹打中而鲜血淋漓的胳膊。
“太莽撞了。”军曹拿来一个医疗箱,一边这么批评,一边示意对方把手递过来,“刚刚子弹歪那么一点,我这趟就白来了。”
“但我难得被好运眷顾了一次。”尼昂笑得没心没肺,他把手递过去,任由对方剪开袖子帮忙取子弹,然后把脸贴在木匣,仿佛感觉不到半点无麻醉手术带来的痛感:“或许是因为有天使庇佑?”
“哪会有天使庇佑我们这种人?有也只能是有所图谋的地狱天使。”
“哈哈……那也不错,如果她想要从我这拿走什么,我当然会给。”
军曹无语地督了他一眼。
军曹:“说起来,我还以为你跑不出来了,FBI和日本公安联合围捕,你能脱身真不知道该说你厉害,还是该说他们废物。”
“实际上,只是因为他们太贪婪罢了。”尼昂嘴角弯起:“毕竟,我杀了那个组织的BOSS,而他们也亲眼看见了那家伙的遗体,于是,在其他组织高层下落不明的情况下,能布下整个局的我,就是目前最了解组织状况的人。”
“基于这一点,他们自然会竭尽全力想要‘活捉’我,直到发现无法做到而终于打算灭我口——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想要得到太多,所以反而把能抓住的都失去。
过度的野心,最终让一切化为泡影。
军曹闻言了然,对此并不新奇。
“说起来,怎么只有你一个?”军曹想起什么,“大尉阁下不是说你会带上一位同行者?你那位……家人?是要去哪里接应她吗?”
“不,她在这呢。”
军曹顺着尼昂的目光,一同看向对方怀里那个棺材形状的小小木匣。
太小了,而目测能力精准的军曹心底肯定:那连婴儿的遗体都装不进去。
如果不说,旁人怕不是会认为那只是个形状特殊的琴匣。
“这是我家小玛丽娜,我替她向你道谢——不愧是大姐头最信赖的战友,如此值得信赖。”
“……”军曹沉默了许久,干巴巴地:“……嗯。”
对方的表情让尼昂笑出声,“你那是什么神情,别担心,我没疯,也不至于因此崩溃什么的,我血管里流淌着的血可没有那么脆弱,而且——我也不是对此毫无准备。”
“……嗯。”军曹。
“当然,我之前对大姐头说想把玛丽娜介绍给你们,也不是开玩笑——喏,那孩子的照片。”
尼昂从衣服夹层抽出了一张小小的照片。
有些失色,各种细节也证明,这是从年代久远的电子报告里截下来的图片打印而成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