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同人)[名柯]东京出走(4)
他说得太认真,萩原的表情一度是想笑又不敢笑,而我更直接些,转过头去叫住平时相熟的女生,问能帮我递块抹布吗,轻描淡写的语气。
肉眼可见,那女生有过诧异,视线从我和萩原依次扫过,最后落在松田身上。能感受到那瞬间松田绷紧神经,可能人在低谷的时候总觉得全世界都在针对自己。但事实证明这世界还是比他想得温柔许多。零点几秒的停顿过去,女生抿着嘴笑起来,对我点点头。
她说当然可以。
抹布取来,贴心地浸湿了表面,我将洗洁剂揉进去,柠檬的香气自掌心漾开,然后塞给两个男生一人一张。松田从女生答应开始就木在原地,此刻拿到抹布才开始迟疑地动手,胳膊僵硬得像机器人,擦到一半才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叫松田阵平。
什么?我莫名其妙。
于是他又重复一遍,我叫松田阵平。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更加不解,但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大笑打断,萩原研二扶着桌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用抹布指着憋红了脸的松田,他说不愧是小阵平。到这一步我才迟迟反应过来,松田阵平惯于独来独往,全班上下搭过话的人不超过两位数。不过是一起上了一个学期课而已,他不记得同班女生的名字再正常不过。自我介绍竟然也能当询问使用,我来不及惊叹松田在语言表达上的创造力。因为以这家伙通红的耳朵和恼羞成怒的战斗力,相信萩原研二再笑下去,萩原千速很快会收获一只走路需要人搀扶的弟弟。
于是我只好赶在暴力事件发生前插话,放下手里的抹布,在洗洁剂酸涩的柠檬香气里,对着那对通红的耳廓报上姓名。
我是长谷川叶良。我说,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记忆能够定格,必定有一瞬属于此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起伏的山脉,青黛色的薄雾在天边绘制出连绵不断的曲线,冬日特有的暗青色的天际沉沉地压下来,飞驰的林涛包裹着公路,梦里记不住人名的男孩已长成驾驶位上侧颜清俊的青年,而后排传来的轻笑声也比记忆中的更加内敛。“醒了?”萩原问。我含糊地答一声,拨开身上不知道是谁的外套,转头看向窗外,车子正好在路口拐过一个弯,缓缓驶下高速,起伏的山脉变作了低矮的城镇。
“到了,”松田说,懒洋洋的语调,“群马县。”
第3章 热浪
群马县坐拥上毛三山,从来山高路险,近年来更以九曲十八弯的□□夹弯车道闻名于赛车圈。对我们而言其实不算全盘陌生,萩原刚拿到驾照的时期没少过来磨练车技,而且充分发挥自己的交际花体质。不多时就和本地的车队结下深情厚谊,以至于后来他屡次被邀请加入,可惜公务员系统严禁兼职,赛车梦最后也就成了说说而已。
大约是正午时分我们在城镇边缘停车。松田订的旅馆是私人民宿,小本经营,老板为人朴素,刚应了门就看见松田一身黑西装,头戴墨镜脸色不善地进场,难免要被吓一跳,视线投向下一位,花美男萩原大病初愈,苍白着脸活像被绑票的人质。顿时被吓第二跳,我不得不赶在他拿起电话报警之前从两人中间挤过去,站在柜台前拿出专业歌手面见粉丝款专用微笑:“办理入住,谢谢。”
在一左一右两大门神夹击下,不足一米七的我显然看起来要平易近人许多,老板松了口气,办理入住的全程都将目光放在我脸上,看来看去终于看出点端倪,把房卡递过来的时候忍不住多嘴:“有没有人说过您长得有些像那位……”
“藤泽叶琉,最近很火的歌手。”我面不改色地报出艺名,出道时因为本名太没有女性气质而被经纪人强行更换,倒培训出我现在把真名当假名用的厚脸皮,“许多人说过,可惜我没有那么好的嗓音。您是她的粉丝吗?”
年近五十的大叔没有追星的狂热爱好,闻言笑了笑:“不,是我女儿喜欢,房间里堆的都是专辑和海报,看得多了我也能认清人脸,就是偶尔记不住人名。”
“原来如此,她是高中生?”
老板摇头:“大学生,现在在东京上学,将来也准备在那里工作。”说到这里难免露出些怀念,“我也很久没见她了,不知道还好不好。”
听得出是上了年纪的人会特有的伤感,就当作是替粉丝分忧,我站在前台和老板硬聊了十分钟,从他女儿喜欢的专辑扯到如今大城市年轻人生活不易,期间在身后扮演塑雕的两人拿了房卡上去放行李,然后又下来把我的箱子也扛了上去,第三次回到前台时我终于和老板聊到尾声。对方似乎少有和人闲扯的机会,兴奋起来话匣子收不住,临了还提起这几天群马县来了外地车队对本地车队踢馆,双方约在明天晚上榛名山顶一决雌雄,勉强也算个本地特产。如果有兴趣,他可以帮忙打声招呼让我们去围观。
从楼梯上下来的萩原听到最后一句,登时笑得眉眼弯弯。但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跟在身后的松田按着头押送出了门,我赶紧朝老板笑笑,说先和朋友出去吃饭,匆匆忙忙将对话收尾,然后一头扎入了门外的冷空气中。
“太过分了小阵平,”出门就听见萩原的抱怨,“我也没有要说什么。”
“反正你一看到公路就丢魂,”松田不为所动,“骨头散得和盘豆腐似的就别想了。”
萩原委屈巴巴:“只是看看也不行?”
“相信萩原研二会只去看看的人举手,”我面无表情地棒读,“三二一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