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6)
忍着腹中饥饿终于抵达镇上,萧瑟的街道没几人闲逛,酒楼掌柜是个中年男子,留着一撮小胡子,与赵家村有长久合作,按照以往的价格全部收下,把野猪野鸡拉到后院放好,三吊钱入手,兄弟俩喜笑颜开。
互相对视一眼:“阿鸢,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去办点事,你看着马车不要离开。”
阿鸢望着二人拐过街角走进一家酒楼,定然是去打牙祭了。
正好,趁机观察一下。
街面上的店铺没有几家是营业的,成衣铺和药铺挨着,酒坊和胭脂铺店门紧闭,看上去没有她发挥余热的地方。
街上算卦的道士支着一个摊子,人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在哪个屋内取暖,灵光一闪,或许她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了。
一家门头不大的书肆在不起眼的地方,阿鸢牵着马走过去,把马拴在门口的枯树上。
书肆门是关着的,拉开视线变黑,感觉不像正经地方。
“有人吗?”阿鸢没敢走进去,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
“姑娘想要买什么书?”声音从书架后传来,阿鸢探头看过去,原来人在书架后,掌柜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月白长褂,风光霁月笑起来还有一个酒窝。
“请问,有画册吗?”
男子神神秘秘道:“哪种画册?”
这态度令阿鸢觉得他想歪了。
“正经画册。”
“哦。”男子的态度瞬间冷下来,伸手随意一指:“那个书架上全都是。”
阿鸢抽出一本翻看两页,画册内是风景花鸟,又放回去抽出令一本,同样是花鸟山水。
“有像话本一样的,讲故事的吗?”
书肆掌柜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话本里那样的画……”
“没有。”男子看她的目光疑惑起来:“姑娘从哪里见过这种……画册?”
“……若是有这样的画册,掌柜收吗?”时间有限,阿鸢决定不和他绕弯子。
男子斜睨着看她一眼:“那得看看画成什么样,先拿一本过来我看看。”说的很随意,也根本就不信她拿得出来。
“下个月我再来,届时还望掌柜帮忙看看。”阿鸢买不起笔墨纸砚,她得想办法借用,回想赵家村唯一的教书先生,他应该不吝啬笔墨纸砚。
兄弟俩嘴角的油光都没舍得擦干净,打嗝都带着一股猪蹄子的味道。
回到赵家村,阿鸢拎着水桶借着打水为由一路小跑去村口的学堂,小院子里有一间茅草屋。
“赵先生,您在吗?”
赵立节十分清瘦,穿着一件青色长衫,寒冬腊月身形单薄:“姑娘有何事?”
阿鸢不然有些开不了口,左看看右看看,这位教书先生看上去比她还要穷酸。
赵立节始终站在原地,眉宇未带不耐,也不催促。
“想向先生讨一支笔和空白书册,料想先生应该有,就厚着脸皮来了。”阿鸢面皮也一红。
“你要这些作甚?”赵立节不懂,她只是赵家农妇,不懂笔墨,要来何用?
阿鸢也没找借口,索性和他直说了,倒是令赵立节眼前一亮:“姑娘真有此画工?”
急匆匆走到桌案前研磨铺纸。
阿鸢没法再推诿,提笔描摹几下,流畅的线条像是有自主意识,在纸上勾画出一个人形轮廓,寥寥几笔却能将人物神态表达清晰。
“果真传神,姑娘不妨再画一些,听姑娘说的那种画册,该是有故事情节的吧。”
这个好说,阿鸢提笔画了一副少年寒江垂钓的分镜,面容倔强冷清,周身景色衬托出孤寂与寒冷。
“先生如今可否将纸笔借我?”
心满意足的把纸笔藏进衣服内,这可不能让赵家人看见,不然又要怀疑她勾勾搭搭了。
“呦,还能想起我来?”少年站在柴房内,背手而立眼眸冷漠。
第4章
柴房内视线昏暗,即使大白天也没有光亮,少年站在暗中,自从他身上的伤一日比一日渐好,气势也逐渐嚣张起来。
阿鸢恍然,他应该是饿了:“今日跟着去镇上卖猎物才回来的晚了,这里有一张饼子,还是清早我没舍得吃的,给你吃吧。”
饼子干巴巴有一点发硬,容州咬了一口,他如今连嫌弃的话都不愿多说,只想养好伤赶紧离开,一点肉腥都吃不到,他这伤何时才能好。
三吊钱还没在赵氏手里捂热就不翼而飞,全家上下被翻个底朝天,本就不多的箱子柜子也翻不出什么,只有陈年旧灰。
连老鼠都不来光顾。
“娘,你再想想,把那几吊钱放在哪里了,那不光是咱们家的,还有其他几户的……”赵有财急得直跺脚。
赵氏也额上冒冷汗:“我就放在柜子里啊,这锁……估计是忘记上了,那也不会就没了啊……”
“会不会是家里遭了贼?”赵有财说着,目光看向阿鸢。
她真是看热闹也能被殃及。
赵氏目光不善:“是不是你偷的?”
阿鸢无奈:“婆母藏钱的时候可叫我看到?若是没有,那我是如何知道藏在哪里的?”
赵氏往常几文钱都背着她藏起来,自然她也从来不清楚家里的钱放在哪。
“那是如何没的?”
赵有财愁上心头,早知道就不把猎物全都带回家显摆了,原本就该是各自把各自的带回家,这回可好,不仅他白辛苦半月,另外几家的也没了。
跨出门槛脚下的步子发虚,院里站着几个粗矿男子,阿鸢见过,是那日说话没个顾忌的几人。
“有财兄弟……”
见着几人期望的目光,赵有财觉得后背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兄弟几个先听我说……那些野猪野鸡一共卖了三吊钱,都放在我娘那里,可谁知……今日一找却不见了……准是家里进贼了,你们容我几日……待我把贼人抓住,就把银钱给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