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犬(穿书)(95)
容州静静的坐着,实则思绪波涛起伏。
阿鸢不想容州难堪,这一路日夜兼程赶回来,除了吃睡基本全在马背上,端起酒杯:“多谢龚叔和蔡大娘准备如此丰盛的饭菜,出行这段时日的确没吃好,还是家里的饭菜合胃口。”
见她转移话题,苏雯没法再多说什么,端起酒杯叹息:“真是个傻姑娘。”
夜风凉爽,桌上只剩残羹剩菜,龚叔和蔡大娘年岁大了熬不得,早早便回去休息,凌霄与容州碰杯浅谈,眉眼皆染上几分醉意。
苏雯冷白的皮肤变成酡红,褪去几分凌厉清冷:“方才我那几句原本是想替你探听容将军心意,为何要替他拦着?你们相处这么久,一起经历过波折磨难,都相互陪伴着走过来了,他还未表明心迹?”
阿鸢端起碗喝一口甘草赤豆饮,一开始不习惯这个味道,如今觉得没有比这个更爽口的了。
“我知你是为我好,只是,还不到时候。”她不想把这种习惯误解成理所应当,他们就是互相陪伴经历过的太多,才更难分得清。
苏雯搂过她的肩:“我只问你一件事,若是哪日容将军要另娶他人,你作何想?”
都说当局者迷,看来是真的。
“你仔细想想。”
这句话一直萦绕在阿鸢耳畔,真的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躺在榻上睡不着,窗子开着,能看见院中的树梢上明亮圆月,泛着盈盈月光。
心底有点烦躁,干脆披上外衫坐到窗前。
容州站在树下,月光倾斜在他身上,他还穿着白日那身藏蓝色斜襟常服,头微仰着,轮廓分明,看不清面容。
眸色深沉,光线飘逸迷离,依旧能辨析出清隽的意味。
阿鸢观察的很仔细,盯着看得出神。
“怎么还没睡?”容州走到窗外站定,背对着月光,表情藏匿在阴影中。
阿鸢坐在窗前不得不仰头去看他,隔着一扇窗,令她有些紧张。
“那你为何没睡?”
“因为你。”容州眼眸微虚,于月光下朦胧中审视着她。
阿鸢心口跳了跳,怀疑自己听错了。
“苏将军问的话我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确定你的想法。”容州眸色晦暗,盯牢她的眼睛:“你被推下山崖,那是我认清自己心意的时刻,那种犹如坠入万丈深渊的感觉始终记得,在崖下,无数次探测你的呼吸,直到你醒过来。”
阿鸢心口滚烫,掩藏不住的慌乱和紧张,他眼底的炙热情绪仿佛要把人给彻底吞噬。
容州上前一步,探身从窗外靠近,单手攥住她的下巴,带着厚茧的粗糙指腹和滚烫温度在她面颊熨烫。
阿鸢身子僵住,被迫仰起头,面颊和半身仿佛有微弱电流划过,酥麻感蔓延至四肢百骸。
“虽然目前也不能确定你的心意,但你可以慢慢习惯,慢慢接受。”
阿鸢嗓子发紧,整个人被他独有的清冷气息缠绕着,脸上滚烫的温度迟迟降不下去,紧张到说不出话。
半晌后,弱弱回一句:“知道了。”下巴被放开前还被摩擦两下。
容州收敛起炙热紧迫的目光,压抑着澎湃的情绪将手收回后,退后一步,在清冷月光下恢复清隽模样,唯独目光暗得发稠。
“很晚了,睡吧。”
这叫她怎么睡得着。
那种饱含强势与侵略性的目光还周转在她身上,阿鸢不敢再与他对视,连忙关上窗,躺回到榻上,紧紧闭着眼。
心还扑腾扑腾的在跳。
他怎么会如此霸道强势。
幽暗的地牢中,地上潮湿,干草与水渍混在一起,承影刚被用过鞭刑,白色寝衣染上道道血红,四肢被绑缚在木架上,垂着头不言不语。
一桶冷水泼上来。
两个用刑的狱卒用鞭子抬起他下巴:“不会是死了吧。”
“……不能够,这才刚抽五十鞭,他还一个字没吐出来呢。”狱卒摔摔鞭子,不耐烦道:“还问什么啊,上头的意思是,这人劫持了长公主,得拉到刑场公开处死,不能死在狱中,但是也得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家威严。”
“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够数了,让他画押算了。”
狱卒蹙眉:“外面何事这么吵,你去看看。”
另一狱卒走出行刑房,刚踏出去,弯腰拱手:“殿下,您怎么来了?”
昭月见到被绑着,身上伤痕无数的承影,瞬间面色发沉,眼底酝酿出一场风暴:“将人放下来!”
狱卒们互相看看,迟疑着:“殿下,此人是犯人,由大理寺收押,君主主审……”您还是莫要为难他们了。
昭月怒气上头,眼里只有承影狼狈的样子,瞥见被仍在一旁的鞭子,拿到手中甩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狱卒们纷纷退后:“殿下……您别误伤了自己。”打在他们身上没什么,长公主在此处受伤,他们的脑袋都保不住了。
昭月指着狱卒:“去将人放下!”
已经有狱卒出去报信,他们只要拖延片刻便好,无人上前。
昭月冷笑一声:“吾的话都敢不听?”
低头看向手上长鞭:“这个抽在身上一定很痛。”毫不迟疑甩向自己背后。
火辣辣的痛感随后传来,手上颤抖,面色瞬间白了。
承影努力抬起头:“殿下……不可……”声音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