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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相知犹按剑(265)

作者: 蜂花熊猫 阅读记录

“对在下如此信任,是不是还应该感谢殿下?”

“足智而多谋嘛。”

沈度沉默半响,叹道:“要是能回到那一刻,在下说什么都不会说这一句。”

“三局。”

“第一局,贾文勰为幌,实则欲争沄江上游的控制权。”

“第二局,争端寿为假,有意蜀州为真。”

“第三局,放出消息让人知晓殿下同柏萧鹤联手的计划,进而打消对第一局的怀疑,从而暴露真实目的,也就是蜀州。”

“而若夺蜀州,不能正面与徐氏硬碰硬,因此迂回后方,调虎离山。”沈度思忖道,忽然抬眼,“你的目的是殷州。”

“所以当务之急,是为了坐实这条消息的来源可靠,如此便只能……”他侧眸看向下面人来人往的街巷,淡然开口,“追杀陶祺。”

第150章

疯批 “殿下,你应该杀了我”

陶祺一路轻骑快马, 直冲狭河而去,数十人亲卫紧随其后,马蹄踏地声杂乱无章, 远处湖面波光t粼粼,靠泊船只已然静候多时。

“快,下马上船......”陶祺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大箭携熊熊烈火猛地划破半空,直冲船只而去,湖面冷风席卷, 顷刻间沦为一片火场。

这只箭!

陶祺猛地调转马头,身后那人一身异族扮相, 狐皮芥拾紫绒氅搭流苏五皇珍珠项链, 背脊精劲, 持弓姿态漂亮有力,眨眼睛纵马追上, 犹如无常索命。

“是你......”一股寒意顺脚底蔓延全身, 陶祺脸色发白,额角冒出细汗,声音干涩, “你为什么会在这,不是说好了,要攻下端寿,杀了晋赭王的吗?”

这人自丛林间慢条斯理的走来, 战马昂扬的身姿后,日光一闪,银刃战戟熠熠生辉。

“我也觉得奇怪。”柏萧鹤微微偏头,含笑反问, “按照常理,陶太守是不是也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身后亲卫同时握紧了刀柄,却无一人敢轻易动手,柏萧鹤的名声太过于蛮横,以他们的身份,是完全不想与之交手的,哪怕眼下仅有他一人。

“我出现在这,是因为你的背叛,你与晋赭王分明联手,解祈安也不过是做戏,我对你们失去信任,如何不逃?”陶祺咬牙道。

柏萧鹤敛眸轻笑,凤眼冷瑟薄情:“自然要逃,所以本将军亲自来送你一程。”

朔风呼啸,端寿北面,秦祉以利剑破开两侧乱丛树枝,纵马疾行,崔颉妙手持缰绳,近乎寸步不离,两匹马前后交错于小路驰骋,尘土飞扬间,依稀可见后方还有一队轻骑,是陆氏的府兵。

崔颉妙抬眼看向秦祉的背影,略微蹙眉。

沈度分析的八九不离十,但有一点,他没明说,只看他反应大抵也猜的到,那就是事关坐实第三局的条件,得是对方真的相信陶祺传出去的消息不是她们有意泄露的。

至此,徐行的人就会将看守重心落在殷州上,也是她们真正想要看到的结果。

秦祉的目标很明确,她的确要将徐行亲率的大军从蜀州撤退,但背后叛乱这种事,有许文棹、张陏等一干人镇守,未必闹的多大,要想搅乱局势,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最好的方法就是混淆视听、南辕北辙。

在张陏自以为揭开两局,看清秦祉真正的意图“殷州”之时,都邑城内朔昭阁的密探,便已经开始行动了。

只是在这万全之策下,柏萧鹤却成为了唯一的不确定因素。

––––

亲卫的尸身葬在狭河的那一场火中,无声无息、无波无痕,柏萧鹤挟持着陶祺横跨沄江,踏入了都邑的土地,与此同时,张珏与陆赟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前儿个八校尉分拨赶往殷州,如今你又得了令守在此地,张陏是疑心有人会趁机作乱?”张珏坐在马车里,帷幔掀起半边,身影若隐若现。

射声校尉陆赟骑在石碑上,一手搭在剑柄,一手抓着根草叶随意挥打,看似闲散恣意的神态,但肌肉线条却暗自透着一股紧绷。

“那谁知道,总归他既然防备着了,我们好生看着就是了。”陆赟头也不回的答,视野中,远处似乎出现了谁的身影,陆赟不易察觉的朝后瞥了一眼,道,“我去撒个尿,等会儿没什么事就会营帐了,你别乱跑啊。”

张珏闻言蹙眉挥手,望着此人远去的背景轻嗤一声“粗鄙”,而后抱着软毛披风闭眼小憩。

直到彻底走远,陆赟这才双手一勾,轻松登上树干,远眺沄江河岸,只是这一望,却让他心下一惊。

阁主传信的意思说的很清楚,要他截杀前往都邑藏身的陶祺,并嫁祸张珏,逼张珏卧底身份暴露,同时段姝焉帮衬周旋,秘密损毁都邑粮仓,引起叛乱。

但为什么……

陶祺身边还跟着那个男人?

那他还要不要依照计划行事了,陆赟忽然觉得额角那道伤疤开始隐隐作痛。

“柏将军、柏州牧,能否听我说几句?”陶祺被绑了一路,手有些发麻,他想着各种对策,也没能在柏萧鹤手中找到一丝出路,最终只能祈祷这人武将出身,或许会同大多数习武之人差不太多。

换言之,是个文盲。

“如今晋赭王掌管梌、晋二州,势力越来越大,总有一天她会不满足于眼下,一旦她起了吞并沧州的念头,你就是她最大的敌人。”陶祺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开口,“但沧州毕竟各方面都抵不过对方,真要开打,即便有您,常胜将军亲自坐镇,估计也得两败俱伤,说两败俱伤那都是好的了......”

“沧州百姓才得了几年好日子啊,您肯定不愿看见这个下场不是?只有徐氏参与进来,才有可能互相制衡,我明白当年沧州之战时您与徐行结仇,但正是如此,我才可替您与徐行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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