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己志(56)
了黄河、官渡的河道,在平城前头行成筒子河,水流湍急,河水刺骨,想要越过,实属有难度。张将军带人勘察过几次,难以渡河。”
刘琮听完,并未作回答,仰头盯着平城地界,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须臾,听他又问道:“可知城上那将军是何人?”
司马瓒道:“此人是晋国将军石勒的大舅子,年轻有为,军事才能卓越,颇具才能,在晋国略有名头,但因其年轻气盛,不体恤下属,此时统领晋国十万兵马,据闻不能令军中将士诚服。”
刘琮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此人不容小婿,能想到引黄河官渡之水阻我军去路,拖延战机,却是思虑细密,出其不意。”
刘琮转过身来,胸前缠着白色的布条,扎得七歪八扭,在他的胸膛上略显滑稽。
车儿眼神一瞟,刘琮严肃的神情眼神又落在了案几的沙阵演练上上。
她有些疑惑,刘琮为何不找薛姑娘来替他包扎,薛姑娘医术了得,如果由她替刘琮换药,定是不会将他伤口牵扯到,包的肯定要比她这个半吊子要包的好看些吧。
忽又想起,现在是丑时,薛姑娘定是已经休寝,刘琮可能是不愿薛姑娘这般辛苦吧。
她曾无意间听外头的士兵说起过,薛姑娘和大将军算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薛姑娘是丘军医的女儿,医术了得。
在军中救过不少将士的性命,为大家所喜。
想来是这般吧,车儿暗自点了点头。
忽又听刘琮唤她,她赶忙应了一声。
刘琮皱着眉头看她,似乎是极度不满她的出神,他眼神示意桌上,车儿这才发现案几之上还有将将的药碗没有收拾,桌上一片狼藉。
车儿受命,言听计从的赶忙去收拾桌子。
她将药碗拿到外头继续冻好,薛姑娘交代过,这种药,必须得放在冷的地方。
返回帐中时,看刘琮和司马瓒不知在说些什么,嘀嘀咕咕的,车儿又将案上的水盆放到地上,拿了干净的布巾,将案几拭净。
刘琮喜净,桌上必须一尘不染。
看俩这般严肃,想来是在谈论军情,车儿不敢明目张胆的去听,便把瓜田李下做到了极致。
她端着铜盆出去倒水去了。
水不能倒在营帐前头,边塞寒冷,滴水成冰,车儿端着铜盆,移到营帐后头。
军帐大营和别的营帐不同,不仅仅实在大小和内部的构造上,就算是在搭建方面,也很有讲究。
须得擂起膝盖高的凸台,在上头设帐子。
车儿手执铜盆,将盆中的水撒出去。
地面已被冻得硬实,泼出去的水分成两股,缓缓往地势低的方向流去。
突然在左边的那一股在地势忽高的一股水流,速度猛然加快,汇入地势较高的那一股里头,两股水流混在一起,水势加大,原先流的地方难以支撑,瞬时变成泥泞的一片。
车儿心里突的一醒,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
她抱着铜盆,跑进营帐里头。
司马瓒正对着刘琮点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进来。
两人都抬头看向了她。
车儿此刻顾不得什么了,赶忙说道:“将军,小的有一计,可以解燃眉之急,不知大将军可愿一听?”
刘琮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眉头一挑:“噢?胡近侍有何良策?”
车儿讨厌刘琮的挑眉动作,显的他极不可一世,高傲自负。
车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压下对刘琮的恼怒,她道:“既然晋国改了黄河、官渡之水的河道,形成筒子河护城,阻了我们的去路,为何我们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车儿说完,但看见刘琮眼神未变,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将将想再解释一遍。
听司马瓒道:“胡近侍方才可有听到我与大将军的谈话?”
车儿想要解释的念头被打断了,方才兴冲冲的劲头也没有了,只剩下满面的慌张,她赶紧摆了摆手,道:“我方才去倒水了,未曾听到声音。”
声音紧张,忘记那盆还抱在自己怀里,“咣啷”一声,铜盆落地,车儿又慌忙去捡。
刘琮一手手里捏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帜,他在手里轻轻搓动,似是真的在考虑司马瓒的话,车儿看着那面不断晃动的小旗子,深怕刘琮误会自己。
她抠紧铜盆的边缘,苦着脸道:“我真的未曾偷听。”
刘琮当然知道她未曾偷听,他和司马瓒交谈之时百步之内,未曾有人。
他将那面小红旗放在沙阵,沙阵上地势起伏,明显勾勒出附近的山川,而那小旗帜所放之地,明显是黄河、官渡之水的交汇处。
车儿知道,刘琮应是明白自己方才所讲。
刘琮直起身子,讲车儿盯着,面无表情,问她道:“胡近侍倒是说来听听,如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被人冤枉,车儿已经没有了方才的兴头,她恹恹的道:“两河汇一河,水淹平城。”
司马瓒惊叹,他往刘琮面上一看,看见刘琮似笑非笑的盯着车儿又问道:“水淹平城?”
其实司马瓒也仅仅是一问,让他疑惑的时,文昌公主居然说出了和将军一般的话。
车儿听到刘琮这么问,点了点头,道:“我们可以加固黄河上游的河岸,黄河河床教之官渡河床较高,如若在两河分汇处,堵了官渡的河口,黄河水位猛涨,定会冲出河床,彼时,我们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水淹平城。”
刘琮目光沉沉,将车儿看着,车儿惧怕他这般眼神,磕磕巴巴道:“大……大将军,小的……小的这样说可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