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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帐(117)

姜令檀发现二楼书架有些乱就没着急走,而是踮着脚尖一点点把东西归类整理。

在夕阳沉落前,她寻了借口离去。

吉喜守在楼外:“姑娘不与殿下一同用了晚膳再走?”

姜令檀摇头,伸手比划:“天色已晚,常妈妈久不见我,定要着急的。”

吉喜恭敬站着神色欲言又止,视线悄悄往二楼朝外推开的窗子看去,太子殿下果然神色不善站在窗前,只是姑娘对于太子危险的眸光,毫无所觉。

“走吧。”姜令檀拉着吉喜头也不回地离开。

谢珩慢慢收回视线:“伯仁。”

“属下在。”

“告诉应淮序,寿安离京前往西靖,由他一路护送。”

一贯没有表情的伯仁,不禁愣住。

“殿下,公主和武陵侯......”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子打断:“按孤说的做。”

“是。”

伯仁心脏猛震,贴着后背的衣服瞬间被冷汗浸湿。

太子让武陵侯护送寿安公主嫁入西靖,看似是在给武陵侯机会,可这个机会何尝不是压倒武陵侯与寿安公主的最后一根稻草。

武陵侯若敢带寿安公主私奔,天高海阔,那么就彻底失了太子信任。

太子想要的是铁石心肠,不耽于儿女情长,忠心耿耿的左膀右臂。

清晨,姜令檀迷迷糊糊睁眼。

吉喜听到动静轻声说:“时辰还早,姑娘不如再睡会?”

“唔。”姜令檀摇头,透着些许迷茫的睡眼,烟波浩渺如同蒙着一层烟雾。

“什么时辰。”她伸手比划。

吉喜笑着说:“辰时刚过半。”

这时候常妈妈从外头进来:“姑娘,华安郡主派人送了东西,说是长宁侯府派人送到镇北侯府的请柬。”

姜令檀接过,一目十行看完。

原来半个月后是长宁侯府十姑娘姜云舒的生辰,长宁侯府估计是想寻这个借口让她回去。

可姜云舒的生辰又不是整寿,按照往年的章程,长宁侯府不会大办,而且姜云舒与人合谋陷害她的丫鬟冬夏,她们二人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的。

恐怕除了生辰外,还有别的事等着她。

“可要去?”常嬷嬷神情不安。

姜令檀摇头:“不去。”

常嬷嬷这才松一口气。

“不去最好。”

“否则姑娘回去了,若再要出来,也不知府里会用什么手段藏着姑娘。”

“虽说太夫人面子上瞧着是护姑娘的,但只要有长房周氏在,又关乎了长宁侯府日后的利益,老太太也不见得会一心一意为姑娘着想。”

姜令檀秀眉轻蹙,转身去书房写了一封信给吉喜:“能让人帮我把信送给华安郡主吗?”

吉喜点头:“姑娘只管吩咐,不过是跑腿的事。”

信件送出去,未出东阁,先是暗中送到书楼太子手中。

姜令檀在信中交代,无非是让陆听澜派人帮她查清长宁侯府近来的动向。

“这样的小事,竟也不愿让孤帮忙。”谢珩坐着,清瘦挺拔的背脊,愈显得清冷锐利。

吉喜垂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陆听澜待在玉京,孤觉得有些碍眼。”

“那就放她去雍州半年。”

谢珩表情温润,听着语气就像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眼底神色晦暗莫测。

“伯仁,安排暗卫营的探子伪装成雍州的骑兵,给陆听澜传消息。”

“告诉她。”

“世子陆景辞在雍州伏击。”

“孤倒要看看,在她心中究竟是世子重要,还是孤的善善重要。”

第53章 从此不复

姜令檀的信, 经东阁太子过目后,送到镇北侯府陆听澜手中。

长宁侯府那点事儿,根本不用费心打听。

窦妈妈按照吩咐, 不过是略微使了点银子就贿赂到周氏身旁的一位管事婆子。

那婆子虽不算周氏的心腹,但也算日日要出府采买,不出两日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了。

原来是因为陛下赐婚寿安公主前往西靖联姻, 周氏当即就盯上了与寿安公主青梅竹马的武陵侯。

应家府邸和镇北侯府恰巧又是对门, 周氏思来想去, 觉得不如使唤姜令檀去当这个中间人,能借着陆听澜的关系试探一下武陵侯的态度。

所以才借着姜云舒的生辰, 让她回府。

吉喜把窦妈妈打听到的事一五一十说完, 她想了想又小声补充道:“奴婢还另外听了一桩事。”

“说是自东郊遇刺, 永昌侯府世子刘在德被刑部关在大理寺牢狱内,至今生死不明,永昌侯府上下求助无门,只能寻到长宁侯府。”

“刘家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意, 整日堵在长宁侯府门前,但凡刘家的人在宴会上碰到周氏,总要哭哭啼啼嚎上两嗓子,张口闭口就是指责姜十姑娘为人轻浮,随意苛待丫鬟。”

“奴婢听说长宁侯府周大夫人一贯看重名声,也没料到遇到这样会撒泼打滚的无赖人家,近些日都快被气出病来了。”

凉夜生寒,烛影幢幢。

姜令檀垂眸听着, 冰冷的手心握着茶水,过了许久才慢慢喝一口。

今日恰逢十月十五月圆夜,这个时辰她本该早早歇下的, 可天上高悬皎洁的月光透过菱花格窗落进屋中,难免叫她不安。

略浓的茶水在口腔内散开,眼底因为困倦在灯影下泛起一层迷离的水光。

“姑娘可要睡下?”吉喜见她瞌睡连连,担忧问。

姜令檀摇头,伸手比划:“除了这些,可还有其他的事情?”

吉喜叹了口气:“近几日玉京议论的全都是寿安公主与西靖联姻的消息,还有就是宫里司妃娘娘据说病得厉害,就连陛下也抽空去陪了小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