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163)+番外
他并不介意别人将他当作秦淮书,甚至还有意利用这一点。
但面对嘉画则不同,他始终介意,甚至“恃宠而骄”。
在情欲爱意浓烈时,他要她唤他的名字,用一声声的“宋序”去磨灭掉梦里那一声声“秦淮书”。
他开始霸道,开始侵占。
而嘉画似乎也不像从前那样反感或抗拒,她很乐意接受了这点,并告诉他,她会忘了秦淮书,只爱宋序。
这是他想要的,他得到了,可望着她眼里若隐若现的狡黠笑意,他心里却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
于是,他又在问自己那个问题——
我,是谁?
身为宋序,不该拥有那些梦境与记忆。
那他是秦淮书吗?
可他怎么会秦淮书呢,秦淮书三年前身亡是事实,他的人生简单到一目了然也是事实。
在逐渐清晰的记忆下,真相也越来越清晰,他就是秦淮书貌似是唯一的答案,可他心底仍在抗拒这个答案。
直到元宵那夜,他去寝殿后院寻嘉画时,意外捡到了嘉画藏于太湖石下的锦盒。
说“意外”并非意外,说“捡到”并非捡到,但又的确巧合得异乎寻常。
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玉腰佩,用粗糙的技法刻了星星与月亮,中间镶嵌了一颗相思红豆,而在玉佩的背面,则分别刻着“秦淮书”与“赵嘉画”。
那一瞬间,他耳边似乎响起了嘉画的声音。
“秦淮书,这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吗?”
“不算。”
“为什么?”
“……成婚那日再告诉你。”
因为,他情定嘉画,是在很早之前,远比她知道的还要早。
那时少女尚懵懂不知情为何物,少年已想好了大婚当日要说的誓言……因此,这对玉佩自然不能算定情之物。
记忆如同答案一道,蓦然潮水般涌来,将他瞬间淹没。
那些模糊不清的,时断时续的,若隐若现的梦境碎片,终于拼凑成一个完整的记忆。
原来,他就是秦淮书。
他真的是秦淮书。
哪怕忘却前尘,再次与嘉画遇见时,他仍不可自拔地爱上她,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许下的来生。
或许是死前无望中向神佛的祈求,或许是从小到大河灯承载的寄托,又或许是他守卫的南境百姓对他期盼……总之,他得到了上天的垂怜。
没有哪位久征沙场的将士惧怕死亡,他们惧怕的只是失去。
他与嘉画只差一日便要成亲,那是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心上人,在真正拥有她的前一日,他居然那般在她面前死去了。
他们同时失去了彼此,失去了挚爱,以最残忍的方式。
从年幼到年少,十几年的光阴里,他从未见嘉画哭得这样伤心欲绝,可他却连安慰都做不到,那些凄厉的哭喊是他弥留在世上所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也是引他回到她身边的唯一明灯。
但他很快意识到,他的重生并非完全是恩赐,南境动荡不安,他的使命还未结束。
没有哪场战争没有牺牲。
若是上天让他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完成守护南境的责任,那他未必不会战死在沙场上。
他没有把握。
所以,他不能向嘉画坦白这一事实。
因失而复得十分欣喜,得而复失才更绝望。
纵然聪明如嘉画,或许早已在蛛丝马迹中猜到他是谁,只要彼此不说,这便永远是个悬而未决的答案。
那样,纵然他死在战场上,嘉画也有理由欺骗自己,她失去的不是秦淮书,只是一个叫做“宋序”的替身而已。
他将一切都想过了,包括他的生死,唯独没有想到嘉画会被皇帝派到南境,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
直到那个雷雨夜里,他在棺椁里醒来,望见嘉画蓄满泪水的双眼,那一刻他几乎心疼到心碎。
好在,一切终究过去。
这场战争结束了,南境赢了,大希赢了,他身为秦淮书的使命,真正结束了。
秦淮书在夜京死了一次,又在南境死了一次。
尽到了为臣为将的责任,不再有什么遗憾。
从此以后,活在世上的秦淮书,便是只属于嘉画的秦淮书。
春日虽迟,漫长冷寂的寒冬后,却一定是春日。
第89章
符山晴的婚事 “今晚还可以吗……
陆珩从南境凯旋, 受封一品镇南大将军,一时风头无两,为其说亲的媒人络绎不绝。
“果真不去?”
“不去。”
面对母亲的询问, 符山晴摇了摇头。
阮氏笑了声:“分明那样喜欢人家, 都不怕传出闲话, 现在人家只差封侯拜相了, 又不敢了。”
符山晴低头思忖会儿,才认真道:“不是不敢, 是不想,现在让媒人去说亲,我们家便和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家没有区别,连一二品的阁老大臣家都让人去说媒了,咱们家境怎么跟人家比?而且……”
她皱了皱眉:“娘,父兄之前为我说过那么多人家,都未说到陆珩身上去, 这次却也提了, 分明也是瞧人家风光呢,真让我无地自容了。”
阮氏道:“你父兄官场浸淫多年, 少不了沾染这些俗气,但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有我当家, 他们到底不能做你的主。”
“只是咱们家不去派媒说合,你就不怕陆大人与别家说定了?”她又问。
“不怕, 他若是就此说定了别家,说明本身心里没我,那我也不必一头热了。”
“你这性子……”阮氏无奈, “怪不得能跟嘉画郡主玩到一块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