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白月光重生为替身(162)+番外
“秦淮书,我爱你。”
“我更爱你。”
(正文完)
第88章
秦淮书视角 漫长冷寂的寒冬后,一定是……
我, 是谁?
自此在二君山玄妙观中醒来,宋序始终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是宋序吗?理应如此。
毕竟他的身世经历太过简单明了, 就像一棵没有枝丫的树——
生来痴傻, 被老道士捡到收养, 长于二君山上, 从未下过山。
他不会笑,不会哭, 不会说话,也不会思考,只拥有类似于动物的本能反应。
在这二十年里,他与老道士是彼此唯一的羁绊。
或许修道者早该孑然一身,抛弃俗世凡尘,但却抛不了人的慈悲之心。于是,纵知缘浅, 老道士仍然选择与这个名叫宋序的痴傻儿续一段二十年的缘分。
那日宋序醒来, 头疼欲裂,似乎无数尖刺纷纷刺进他的脑海, 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老道士闻声赶来,焦急着欲给他把脉,而在宋序抬眸间,两人目光仅交汇片刻, 老道士便愣在原地,愣了许久。
直到宋序疼痛缓解, 主动询问,他才猛然回神,如大梦初醒般, 长叹一声道:“罢,罢,罢——都是天意。”
老道士说,他叫宋序,是他捡来的弃婴,从小长在山上,哪儿也未曾去过。
在老道士的话里,他了解到自己曾是个痴儿,既如此,为何如今恢复神智,老道士却半分不见喜悦呢?
这一点,老道士没说。
他在山中二十年,却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纵然走遍附近,也依旧寻到任何熟悉感,这里的一切对他而言是如此陌生,包括那个亦师亦父将他养大的老道士。
老道士最后一次问他是否记得他,而得到同样否定的答案时,整个人似乎肉眼可见地苍老了。
但他什么都没解释,只说:“都是命。”并让他下山去。
又是一个无眠的晚上,模糊不清的记忆在他脑中混沌不堪,偶尔他会听见哭声,还有一个声音在唤他的名字,但不是“宋序”。
他分不清这是梦还是幻觉。
那天夜凉如水,他走在星空下,沿荒草掩映的石头拾阶而上时,陡然撞见一双明亮的杏眼,目光触碰的刹那,他脑袋与心口竟同时剧烈疼痛起来。
他跌跌撞撞回到木屋,在疼痛中被回忆与梦境反复拉扯,直到疲惫脱力。
自那夜后,他便再忘不了那双眸子,如影随形。
不过他倒没想到,他与那双眼的主人,竟那样快的再次相遇在业灵寺。
嘉画……郡主?……
原来是郡主,真是霸道,刁蛮,任性。
宋序对嘉画的第一印象本该极差,可她在自己面前落泪时,他竟须极大的克制才压住了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不该如此。
这太荒唐了。
但他心口处又隐隐疼起来。
直到她说,要强掳他进府做男宠时,他疼得倒地昏迷不醒。
其实这与她的羞辱无关,是他,他在理智与莫名其妙对她生出的欲念之间,痛苦挣扎。
嘉画对他生出了兴趣,誓要将他当作心上人的替身,竟住进了寺内,对他纠缠不已,软硬兼施。
而他的嘴硬心冷,不过是理智冷静与感性情欲对抗失败的伪装,当他入梦时,这件伪装的外衣便被彻底褪下,失去掌控。
他在梦里如此肖想她……
他渴望拥抱她,亲吻她,占有她,这些不可言说的令他不耻的隐秘,令他
无比难受,他拼尽全力才能将这些肮脏的野草压在巨石之下。
他以为这份克制是有用的,却发现面对她时越疏离,在梦里便会被反噬的越强烈。
强烈到,他甚至愿意抛弃尊严,甘心躲在秦淮书这个名字下,享受她的情爱。
他的心疾再次发作了——
原来,这便是老道士所说的“强求”。
在业灵寺的禁足结束,嘉画离开。
宋序本以为这将是他的解脱,他见不到她自然就不必想她,谁知从那巨石下疯长的野草,顷刻间便生满了荒原。
他大概是真的疯了。
但是,他很想她,很想很想。
莫文州将他折磨得遍体鳞伤对他来说是一个不愉快的意外。
但他醒来时见到嘉画的那一刻,他竟有些感谢这个意外,让他庆幸有了留在她身边的理由。
那些反复笼罩他,令他甚至分不清是折磨还是享受的梦,此刻都有了清晰的答案。
因为他爱她。
但他还是无法拥有嘉画,因为她只将她当作一个替身而已,她拥有过不止一个替身,那些人如今都被抛弃了,他或许也会拥有这个下场。
他不能接受最终是这个结果。
既然如此,她爱秦淮书,他便先成为秦淮书,再取代他,让她爱上宋序,这样她就离不开他了。
在行宫那晚,她酒醉清醒后,主动吻了他。
那时,她分明知道他是宋序,不是秦淮书。
他以为他成功了。
但她翌日转眼又将他弃之不顾。
……她到底将他当作什么?
还是一件聊以解忧的玩物吗?
她让他自寻去处,她不要他了。
但凡有尚存一丝骨气的人,都不该自取其辱,所以他答应随陆珩去了军营。
但他听见嘉画病了的那一刻,什么骨气什么理智,统统消失不见,他翻过郡主府墙头,直接强闯进了她的卧房。
他想不出来自己居然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但事实就是如此。
面对嘉画,他总在打破原则。
在逐渐清晰的一些梦境下,那些模糊的回忆似乎正在成为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