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摇望天翻了个白眼,说到底就是利用谢衍的名声告诉上雍那些想要她命的人:没有摄政王的本事就别去送死,免得到时大家伤了和气。
“若是曲先生输了呢?”骆君摇问道。
白靖容一怔,笑道:“楚王妃对楚王这般有信心?为什么?楚王妃不知道曲放当年的名声吧?”
骆君摇笑道:“因为他长得好看啊。”
这话一出不仅是白靖容愣了下,就连那青年也抬头看了骆君摇一眼。
白靖容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还是有些拿不准骆云这个宝贝女儿的底细。
不过不管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总归跟她不是一路人就是了。
两人说话的时间,演武场那边打得也越发激烈了。
最后一声巨响传来,烟尘散尽之后两个人分别退到演武场的边缘站定。
一眼看过去,原本有半人高五丈见方的演武场中间多出了一个直径足有一丈左右的坑。整个演武场更是布满了不规则的裂痕,最大的裂缝足有一掌宽。
演武场四周也布满了数不清的碎屑石块,看起来像是被炮弹炸过般一片狼藉。
又要重修演武场了,这也太费钱了一些。骆君摇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
“打完了?”白靖容问道。
骆君摇从墙头跳下来道:“打完了。”
“谁输谁赢?”白靖容道。
两个人都站着,也没见谁受伤倒地或者流血,以白靖容的眼力是看不出来谁胜谁负的。
骆君摇笑道:“当然是阿衍赢了!”也不理会白靖容,径自朝着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演武场掠去。
谢衍随手将长剑一收,看了对面沉默不语的曲放一眼,眼神深邃,“佩服。”
曲放的目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白靖容和正朝他们而来的骆君摇道:“后生可畏,我在王爷这个年纪的时候绝无这般实力。”
说罢他也将剑一收,脚下一点如惊鸿般掠去。
“你没事吧?”骆君摇抬头,关切地看着落到自己跟前的谢衍。
谢衍抬手抹去了唇角的一抹血迹,笑道:“没事。”
骆君摇眨了眨眼睛,谢衍微笑道:“还是略逊一筹,我输了,摇摇会不会失望?”
骆君摇道:“你很快就会赢的,不过还是越快越好。”
谢衍挑眉,“为何?”
骆君摇道:“你才三十岁,他都五十多了,如果你十年后才能赢他,别人会说你欺负老人,胜之不武的。而且……”
骆君摇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跟白靖容说话的曲放,微微踮起脚在他耳边低声道:“而且,我怀疑他活不了几年。”
谢衍有些惊讶,“这是为什么?”
他能看出来摇摇并不是因为自己输给了曲放,心中不忿诅咒他才说这话的。她是真心实意这么认为,甚至还隐隐有点替曲放惋惜的意思。
骆君摇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因为白靖容三人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实在是失礼了,我们愿意赔偿王府的全部损失。”
曲放赢了似乎让白靖容心情变得很好,她含笑对两人道。
谢衍道:“与曲先生这样的高手一战可遇而不可求,本王获益良多,如何还能让夫人破费。”
白靖容也只是客套一下,谢衍既然这么说她自然也不再坚持,于是点头道:“如此,今日我们打扰了,还请楚王好好休息,我们明日再见。”
谢衍点头,“不送。”
很快有管事来送白靖容三人出去,骆君摇有些担心地看着谢衍,“真的没事吗?”
谢衍轻笑了一声,道:“不过是切磋一下,又不是生死之争,能有什么事?”
骆君摇脑海中灵光微闪,打量着谢衍半晌没有说话。
谢衍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骆君摇问道:“若是让人知道你输给曲放,岂不是扫了摄政王府的颜面?”
谢衍道:“我也不是从未输过,输给曲放这样的高手不丢人。这一战能让许多人冷静一下也是好事,真闹出什么大乱子大家都不舒坦。”
骆君摇忍不住扭头打量着他,“所以你们是打给别人看的?到底出了几成力?”
别告诉她,整个演武台都打坏了结果是一场糊弄人的表演赛?
谢衍低笑了一声道:“难得遇到曲放这样的高手,怎能不全力以赴?”
“……”你这表现让我怎么相信?
演武场上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同样住在王府的人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两人才刚回房换了衣服,下面管事就来禀告,“宋先生求见。”
片刻后,宋文越便被人请进了书房。
休息了一晚上换了身衣服,宋文越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只是损耗过度的身体却不是一时半刻能够弥补的,他脸上依然带着明显的病容和虚弱。
见他进来谢衍立刻起身相迎,“宋先生,请坐。”
宋文越谢过了谢衍才落座,谢衍坐定之后开口问道:“先生过来,可是有什么要提点晚辈的?”
宋文越摇头道,“在蕲族多年不闻外事,臣早已经是一介无用老朽,如何敢提点王爷。”
“先生客气了。”谢衍沉声道,“先生智谋卓绝鲜有人及,若能得先生指点,晚辈荣幸之至。如今大盛多年战乱,民生艰苦,朝堂内外暗流汹涌。陛下又尚且年幼,谢衍征战多年,对朝堂庶务也不甚精通,还望先生不弃,助我一臂之力。”
宋文越望着眼前气质雍容神色却分外诚恳的男人,心中很是动容。
望着谢衍半晌方才轻叹了一声道:“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