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30)
他当然有他的办法,保住池辛的命。
旱魃此时终于坐起了身,两旁的鲛人扶着她那条巨大的蟒尾下来,哪怕是坐着,竟也要比那牌桌高去不少。
她随手点了两个鲛人,道:“你们俩陪着玩儿一局。”
旱魃咬了口烟,从那斗钵里升起一缕白丝儿,跟个骨爪似的挠到那两个鲛人身上,扣紧了他们脑袋上的鳞片。
随后,只听“嘶啦”一声,那些鳞片就扯着皮肤,拖着撕裂的血肉,硬生生地被剥了下来。
沈疏看得一阵恶心,不禁蹙起了眉。
“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可真是……”
温濯侧过脸,贴近沈疏耳侧,低语道:“旱魃被贬入凡间后本和鲛人情同姐妹。”
沈疏狐疑道:“缘何如今成了奴役的关系?”
“她投胎成了前任妖主的庶出女,”温濯说,“因为天生蛇身,自小受到苛待,父亲和长姐在两族大战中去世后,她独揽了北部大权,自然要开始一报还一报。”
“人和妖还打过仗?”沈疏小声惊叹,“打赢了吗?”
说到这儿,温濯便像是避讳了什么似的,转回身子,不再说话了。
那鲛人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还硬是咬着唇不敢说话,耳鬓的血顺着脸的轮廓滑到下巴,一滴一滴地往下渗。
旱魃就这么折磨了两个鲛人,最后收来一把血淋淋的鳞片,推到沈疏面前。
这就是筹码。
她抬眼看向沈疏和温濯,缓声问道:“二位,请吧。”
在这一声里,沈疏的眼睛亮了亮,扫了一圈地宫内的环境。
沈疏坐庄,牌桌上三个妖,笼中的池辛算一个,其余地宫中的鲛人还剩八个,温濯不会看牌,可以暂且排外。
也就是……十二个。
他一边想一边掷骰子,骨牌随之发完,他面前摆了两组四张,沈疏上手摸了摸花纹,完全不认识。
沈疏思考了会儿,将牌推给温濯,道:“你看看。”
温濯看不懂牌,但还是掀起来看了两眼。
他笑着说:“看不懂。”
沈疏安慰道:“没事。”
因为他也看不懂。
那边的三个妖已经依次亮第一组牌了,一声接着一声地喊“长三”和“板凳”,旱魃的牌是“双梅”,目前最大。
沈疏随手组合了两张牌,掀开。
几个鲛人一齐凑上去看,顿时一阵哗然。
“这是……”
“杂牌!”
输了!
沈疏翻出来的这两张是点数最小的牌,一下就把筹码输了个干净,两旁的鲛人立刻贪婪地揽过鳞片,殷勤献给了旱魃。
旱魃一只手撑上桌面,吸了口烟斗,往沈疏脸上吹去。
“七副牌,这第一副,你已经输了。”
“那不是还剩下六副嘛,”沈疏倒是分毫不紧张,信手摸了摸桌上的骨牌,“慢慢来。”
旱魃冷着脸盯了他一会儿,见他不惧,冷哼了声,冲铁笼旁的鲛人抬了抬手。
“放下去。”
只听“砰”地一声,池辛脑袋上的热铜锅炉倾了几个角度,飞溅出几滴铜水来,泼到地上冒出白烟和刺耳的滋滋声。
池辛紧张得冷汗涔涔,却又不敢出声惊扰,只能抱紧了怀里的池爪,小声安慰道:“没事,别怕,他输不了,输了我弄死他……”
池爪其实不怕,还抬爪子拍了拍池辛的脑袋以示安慰。
温濯望了池辛一眼,小声道:“这锅铜水是从天顶的机关直接悬吊下来的,这地宫应当不止一层。”
沈疏接话:“方才那鲛人也是顺着墙边的铁链被拉上去的,池英或许被关押在那里,师尊可有办法探到上一层去?”
温濯道:“你尽量赢牌,拖延时间,我用含光剑在地宫中探寻一下。”
说罢,他引动含光剑,悄悄潜入了地面。
沈疏认真点了点头,道:“放心,师尊。”
桌上几妖很快开了第二组牌,这回又是旱魃点数最大,她仰着身子,冲沈疏抬了抬头。
“你叫什么名字?”
“沈小满,”沈疏看了旱魃一眼,说,“前几天刚起的表字。”
沈疏装腔作势地摸了摸手里的牌,扫视一圈,随后义无反顾地往桌上一摊。
这回连温濯都有些好奇了,凑近了看骨牌,但他瞧不懂牌,只能去观察周围众妖的反应。
它们一边鼓掌一边往旱魃那儿簇拥过去,不是递烟斗就是端茶送水,时不时冒出来几句对沈疏冷嘲热讽的话语。
……看来,这一把又输了。
“哎哟,”旱魃的蛇尾高兴地动了动,调笑道,“好像,又输了?”
热铜应话“哗啦”一声,又往下倾了几寸。
顶着巨大压力的池辛忍不住了,质问道:“你到底会不会玩?”
“师哥。”
沈疏低着头,冷不丁地唤了一声。
池辛冷哼道:“你要是输了,就别叫我师哥!”
他倒是不怕死,但还是因为沈小满运气太背或者逞能而白白丧命,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但池辛转念一想,他也是为了救自己,隐隐觉得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多少过分了些。
万一……万一他又哭哭啼啼去找师尊撒娇怎么办?
于是池辛别扭地张口,刚准备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语,沈疏就低声打断了他。
“对不起,师哥。”
他嗓音低哑:“我已经很努力了……”
在这一声里,方才还闹哄哄给旱魃捧场的鲛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到沈疏身上。
温濯隔着狐面,也紧盯着沈疏的眼睛看。
池辛愣愣道:“不,我也没怪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