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惨装茶攻了师尊(31)
他话还没说完,沈疏抬头就撞上了他的目光,那双赤色的双瞳在这一瞬间好似泛起荧光,一下子模糊了池辛的视线。
在这一眼里,沈疏猛然攥紧了温濯的手。
温濯一低头,掌心之间,原本由他主动递予的灵力顷刻反转。
沈疏跟咬了一口他的灵核似的,开始源源不断地吸走温濯体内的灵力,远比先前温濯替他压制时索取得更多,更强烈,更疯狂。
随后,只见沈疏瞳孔一竖,无形的灵力场猝然铺开,从他脚下生出了十二道灵力线,纷然爬向地宫中的各人各妖。
啪嗒!
旱魃手上的烟斗摔到了地上。
从池辛开始,幻术的印记逐渐从他们的灵核上烙印下来,面前的妖一个接一个地双目空洞,动作僵滞,只会直勾勾地盯着沈疏看,仿佛是□□着引线的人偶。
霎那间,嘈杂的地宫犹如被一汪水盖了过去,只剩下无声的寂灭。
唯有戴着狐面的温濯没中招。
沈疏提了两张凳子过来,带着温濯坐到桌前,冲众人一摊手。
“开牌吧。”
这两分钟内,他能控制牌局的一切输赢。
骨牌重新被打散码齐,沈疏面前又摆上了两副四张骨牌。
这回他是第一个翻牌的,其他的妖依次亮牌,一看点数,旱魃照旧是第一。
眼下温濯判断不出来了,这群妖都跟发了疯似的,恨不得要把眼珠黏在沈疏身上,哪怕是开了牌,也没人注意牌桌上的动静。
这其中,只有旱魃的眼神稍有些怪异,她紧盯着沈疏的脸,眼神跟把刀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剖进来看看他究竟是人是鬼。
温濯小声问道:“小满,这是赢了,还是输了?”
沈疏神秘地说:“输了就是赢,赢了还是赢。”
发牌的鲛人这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眼牌,高声道:
“闲家天对,闲——”
“慢着,”沈疏打断道,“我的牌还没亮完。”
鲛人愣愣地点了点头。
沈疏深吸了口气,他在众妖痴迷的目光里,起身弓腰,把手放到旱魃面前的牌上。
“这牌给我,好不好?”
旱魃的蛇瞳凶得像要杀人。
沈疏哪管她同不同意,上手就出千,一直到他明目张胆地和旱魃对换了骨牌,这女君也纹丝不动,一个字儿都没说。
“多谢。”
沈疏坐回原位,指腹按着骨牌的角落,拨着它转,颇有些得意的姿态。
“现在可以说了,这局是赢是输?”
在这一瞬的静默之后,只听一旁发牌的鲛人喊道:
“天对,庄家通吃!”
桌上的鳞片尽数被推到了沈疏面前。
赢了!
上一把有多少鲛人簇拥在旱魃身边,这一把就有多少鲛人跑到了沈疏跟前献媚,仅仅在骨牌推拉的几刻时间里,局势骤然反转。
旱魃哪里还有之前的从容,她把手里那块鳞片都要捏碎了,近乎凶恶地瞪着沈疏,却始终没有下一步行动。
纵然是灵力强悍如旱魃,也挡不住狐媚术带来的干扰。
她努力想看清沈疏的样貌,可眼前却像无端蒙了层白雾一般,只能反反复复看见另一个人的模样。
寻常小妖不认得,难免上套,会以为自己被沈疏的相貌迷晃了眼。
可她是从那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对这术法的恐惧早就刻在了脊骨里,永远都不可能忘记。
这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人会这妖术了。
旱魃既是悚然,又是战栗,瞳仁隐隐颤抖着,在惶惶不安中竟徒生出一种疯狂的兴奋,连笑容都开始扭曲可怖。
“温云舟,温宗师啊,”
她剧烈地呼吸着,生生将手里的鳞片一点一点拧成了齑粉,呢喃自语。
“你果然舍不得他死……”
第18章 人藏炉
舍不得谁死?
沈疏的耳力异于常人地好,哪怕方才旱魃的低声呓语再轻,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她刚刚叫的是温云舟的名字?难不成旱魃的执念对象就是温濯?
她的笑容扭曲得几乎叫人胆寒,既偏执又凶戾,仿佛是瞧见了憎恨多年的故人一般。
沈疏不免看了一眼温濯,这才发现这个人居然真的对着牌桌认真研究了起来。
“小满,”温濯看了半晌,认真问道,“这种博戏,可以随意拿别人的牌吗?”
他虽然不懂牌九,但多少也见过别人玩博戏,这样能直接换走别人牌的,实在是闻所未闻。
然而沈疏仗着温濯不懂,丝毫不慌。
“师尊,”他朝温濯露出甜甜的笑容,“这个牌,就是这样玩的。”
反正没说不能出千。
“原来如此,”温濯如有所悟,“想来日后若是其他长老再邀我玩牌九的话,也能应一两回了。”
“是呀,师尊,”沈疏胡编乱造,“到时候师尊若是对手里的牌不满意,就直接和对桌的长老换一张牌,这游戏就是这么玩的,谁好看谁赢牌。”
“谁好看谁赢?”温濯笑着看他,“难怪你说,你擅长这个。”
沈疏眼神扫过温濯两眼。
他估摸着这应该是在夸自己。
沈疏觉得温濯似乎是真的很喜欢漂亮的东西,先前他口中的那只狐妖也是,寻常人会把头回见面的妖比喻成“一朵花”吗?
能叫温云舟一见钟情的狐妖,那该有多好看。
纯白的皮毛?九条尾巴?
化了人形会是什么样,剑眉星目?貌比潘安?
跟自己相比——
沈疏想着想着都快走神了,全然忘记了边上还有个如履薄冰的池辛,面临着即将被热铜水浇成一座铜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