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思故渊/竹马他追妻火葬场了(172)+番外
“我是大夏的公主!”
将沉重地凤冠从头上缓缓摘下来,一下子脑袋就舒服了很多,她吐出一口气,青丝尽散,笑得明艳。
“不可能!”拓跋梧从马上下来,想要冲出去,被侍卫拼死拦住。
“不行!主子危险!”
“你疯了吗!大夏不允自裁!”他急了眼,明白她想要做什么。
那日树下,他步步逼近。
「那公主说说,是否有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人?」
“你想用我威胁父皇皇兄,威胁大夏的百姓。”
「是否有为之心疼的人?」
“你想用我威胁他。”
「是否有想要拼尽一切也要救的人?」
“拓跋梧,你休想。”
“我可是大夏的公主!你休想!”
凤冠被狠狠掷下,破碎声传来,顷刻间冰面如同被砸碎的镜面四分五裂开来,沿着海面波折开。
拓跋梧推开身前的人,刚迈到海面一步,下面的冰就碎开,没过了脚面。
“顾渊!!!”
冰从脚下碎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池鱼你看,我这不就懂你了吗。
她可是大夏的公主,她是能保护他们,也能保护他。
池鱼,我能保护你。
冰冷幽深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攥着珍珠不肯松手。
好冷的水,五脏六腑被冻的生疼,整个人被涌动的海水拽住向下沉去,眼前漆黑一片。
她好想阿婴,想父皇皇兄,想皇后,想那个灯火通明的京城,想百姓的笑容。
好想他。
池鱼。
这里好冷。
你怎么还不来抱抱我啊……
庆昭十五年,冬至,十四年未曾下过雪的大夏天降飞雪,如同梦一般落下,染在血涌的京城,覆在苍茫的海面。
池鱼抬头,看着这些雪,心中是刀绞般的疼痛,他咬牙单枪匹马从血泊中冲出来,整个人跪在地上,嘶吼着站起来,从京城一路到东湾海。
看到却是拓跋梧站在海中,花轿被撩起,里面空无一人,冰封的海面裂开,这一切都在告诉他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大脑一片空白,撕心裂肺的疼遍布全身,没了意识,只是挥刀砍向阻拦他的人,奔向那片海。
少年的脸上尽是血迹,如同疯狗,杀急了眼。
可纵使他再强势也抵不住拓跋梧的众多人马。
跪在海边,他就要走不动了,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碰到那片海了……
这么冷的水,她一定冻坏了。
这么深的水,她一定怕极了。
他不在,她定是要发脾气的。
她娇纵任性,受不得一点委屈,他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血水沿着身下流入海中,身后嘶鸣,整个身子被一柄长矛穿透,钉在原地,他努力伸着手,就差一寸,只差一寸……
“你……看……下雪了……”
泪水夹着血水滚落。
庆昭十五年,腊月。
池小将军以一己之力带着宫内百余人马平叛敌乱,当日不知所踪,后来人们跟着踪迹寻到东湾海。
落雪几乎将人覆盖,冰封住他的身子,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小将军跪在海边,被一把长矛穿过心脏斜钉在地上,身中三十六刀,十二处箭伤。
死之前像是要抓住什么,手始终伸向海里,只差一寸就能碰到海面。
小将军身上什么都没有,只搜到了一只荷包,荷包里夹着小将军歪歪斜斜的字迹——
「池鱼思顾渊」
后面还附着一句话——
「岁岁平安」
搜查的人怕这句话出大乱子,随手就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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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路上迎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他胸口插着一把长矛,满身伤痕地走到黄泉路上。
大判官看了眼生死簿上的名字,正欲用勾魂笔勾去,神奇的是本该消散的名字却无动于衷。
这才抬眼,眸中薄凉:“一介凡胎,既以身亡,理应跨过忘川,何必如此执着。”
神袛的语言宛若天赐,有着难以抵抗的力量。
可偏偏这人站在原地没有动,一般人死后会消散掉一魂一魄,变成没有情感和思想的鬼怪,由地府的人指引方向,投胎转世维护人鬼两界平和。
“我来找人。”他抬起头,眼神清明。
大判官手中的笔一顿,对上他的视线不可置信地摇头:“这不可能!为何你的三魂六魄如此完整!你究竟是何人!”
底下的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固执地说道:“我来找一个小姑娘,她长的很漂亮,溺于东湾海,你有没有见过她。”
大判官心中震惊,但一下就听出他是来找谁的,抿着唇沉思了片刻,还是说道:“我劝你最好快点渡过奈何桥,不要再多想这些无谓的前事。”
“我想找到她。”
“你可知,纵使三魂六魄俱在,不渡奈何,你的魂魄将永无止境地遭受生前所受的折磨。”他看了眼穿过他胸膛的长矛,想来死法惨烈,悲慈地劝道,“既以逝去,所有的一切也就跟着一起烟消云散了。”
三魂六魄俱在确实让他惊讶,这人竟能凭借凡躯护住所有的记忆与念想,只可惜对旁人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他来说肯定不是,这只会让他真切地感受到那些痛苦,轮回之前决不能摆脱。
“我只想找到她。”他手里的剑撑在地上,不为他的话动摇半分。
大判官微微蹙眉,指了指旁边的忘川河:“这里是忘川,专门收那些被打碎的灵魂,你说的小姑娘犯了诅咒,已经灵魂俱散,被丢进忘川,你找不到她了。”
面前的少年脸上这才有了神色,他撑着剑一步步走过来,眼底猩红:“不可能,大夏国的诅咒是来生,不会灵魂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