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求助……那是什么东西?
他可是算命先生,指尖一掐就懂趋利避害,用得着别人帮忙?
他也不信这里所有人,认识的时间太短,萧无咎面相是很好,正气朗朗,可眼神也真的深不见底,不会让别人猜透在想什么,他不可能和这样的人短期内建立绝对信任。
当然,他更不想和废物废话:“你要死了。”
“你瞎说什么——”
孙承祖听到了外面动静。
来人脚步声就没想隐瞒,一下一下,越来越近,要么是萧无咎回来了,要么,是另外想杀祝卿安的人。
无论是哪种,自己都危险了!
孙承祖突然意识到,他在房间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他该一进来就用迷香的!
现在时间显然来不及,他直接跑向窗户方向——
膝盖一痛,他扑通一声跪倒,被小石子打出血,别说走了,站都站不起来。
“救……救我……”他惊恐的看向祝卿安。
祝卿安撩眉:“我为什么要?”
“你是命师……知人命,卜天机,不是最悯善的么!”孙承祖红了眼,“我知道你救了公孙家那个小姑娘,六岁的丫头片子,都不一定能活到长大,长大了不也是给男人上,你都救了她!”
祝卿安低眸:“所以,我为什么要救你。”
孙承祖忽然感受到了命师的凉薄,星移斗转,沧海桑田,仿佛天地红尘皆不在他们眼里,世间无论蝼蚁还是大象,死了谁,都没区别,人命又如何,没谁比谁的金贵,不过是他眼里的时光一隙。
无情,淡漠,又怎么会乖巧听话任人摆布,帮忙谋天下?
“你……这样,萧无咎可知道?”
“他知不知道,又同我有什么关系?”祝卿安面无表情,是真的不在意。
孙承祖终于察觉到,自己看错人了。
“不……不,不可能!我不该死在这种地方,我的命不该是这样的!”
“这就是你的命。”
随着祝卿安话落,萧无咎长戟已抵到孙承祖喉间。
“侯爷别,别,你不知道他是——”
孙承祖还想告状,可惜一句话没说完,就喉破血溅,死的不能再死。
萧无咎收回戟,未尽的话只能同尸体说:“同你有什么关系?”
房间一片静谧。
祝卿安:“现在杀了他,会有麻烦。”
“能解决的,都不叫麻烦。”萧无咎回身看他,“吓到了?”
祝卿安抬眼,眸底星繁闪耀:“我还好,你呢?可吓到了?”
“我是不是说过——”
萧无咎欺身靠近,微热气息扑面而来,带着血腥肃杀,锋利,又让人无法拒绝:“太惊艳,会让人舍不得放手的。”
第20章
“王大人醒了——王大人醒啦!”
远处房间里,传出白子垣高亢浮夸的声音:“哇这太岁果然是好东西,怪不得说长生不死,大人您吃了就醒了!还是萧王叔好啊,替我们侯爷想的周到,专程派人把太岁送了来,可不就救了大人您?”
整座宅子一静。
震惊过后就是后悔,怎么自己没抢到这东西呢,便宜了南朝的人!
聪明人则很快反应过来,好你个萧无咎,这是要玩死你叔叔啊!
还把自己形象营造的相当好——
本侯不但没死,听闻王大人遇刺,还悄悄密行,亲自过来探望了哟,多尽心尽力不是?王大人是真的不好了,你们南朝要不要派人来看看?哦,没来人啊,那死了可不能赖本侯,本侯尽力了哦,太岁都给他吃了呢!
想也能知道南朝那边将如何肉痛,对萧季纶恨得咬牙切齿。
唯有白子垣这样的自己人知道,什么太岁,喂给王良才的只是长的很像的东西,主公早就命人随时给王良才把着脉,知人一定会醒,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反正随时守着,如果时机不对,醒了也把人弄晕就好,需要时,直接扎针掐人中什么的,必定能醒。
别人不用知道真相,反正现在太岁这个东西,就是让王良才给吃了,没啦!以后谁也别想再找,不满意的,冲萧季纶发火去,跟中州侯本人有什么关系?
主公这招借刀杀人牛逼!
祝卿安却觉得,这并不是全部:“还有戏份等着上演,是么?”
萧无咎垂眸看着少年,脸色不好,唇角写着不高兴,眼睛里星星都少了,有种厌世的淡漠感,仿佛谁都抓不住,哪还有抱着被子睡觉时的乖甜依赖。
终究还是被吵醒了。
他把祝卿安按到墙上:“乖乖等着。”
说完拎着长戟出去了。
这夜月光很亮,如霜华倾覆,披在他肩颈,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
“你们也是来找太岁的?”他手中长戟一扫,划出劲风,“可惜,晚了点。”
傲慢的挑衅,睥睨的叫阵,非常挑动人的神经。
“萧无咎啊萧无咎,我等本不想把事情做绝,奈何你这般张扬,实在让我等心痒啊——”
“连点东西都守不住,你这中州侯也别当了,不若交给更有能力的人,替你好好管。”
“还以为你装病躲懒,原来早有成算——这是连我们都算到了?真让人不甘心。”
一个一个蒙脸刺客,接二连三落在院中,口音不同,手中兵器不同,气场倒是一模一样,都想杀人。
“凉州弯刀煞,蓟州金蛇剑,逍遥十八寨水龙枪……”
萧无咎扬眉:“可惜,死在这里,无人敛骨。”
“你找死!”
所有人一起冲了上来!
这和之前的试探可不一样,是非常凶险的刺杀局,来的都是顶尖刺客,一旦有了行动,就不会顾及其它,不死不休。